他憧憬地告诉c:“牧羊犬会保护羊,引领羊的方向,所以我喜欢狗。”
蔺怀生十分轻易就接受了c对他的设定,甚至反过来,替这段关系修饰美化。他说多么荒唐甚至挑衅的话,但在他的世界里,c理所当然是他的同伴。所以他戳的这个伤口,都成为了保护者的勋章。
c就觉得,那他应该是狗。
一条从狼退化的、但忠心耿耿的狗。
退化的过程痛苦,但小羊不断予他快乐的镇定剂。
“而我更喜欢先生。”
蔺怀生的手指在c的皮肤上攀爬、摸索,确定那块受伤的疮地,而后小心翼翼地呵护,幼稚地低头吹气,好像疼痛就可以这样不见。他的不好意思与理直气壮,交织在一起,变成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迷人。c的灵魂无数次地为这只小羊颤抖,又无数次为他安宁。
蔺怀生抬头“看”向男人,伊甸园的眼睛藏蛇信,寻求他的肯定。
“因为先生只有一只小羊。对不对?”
c给予肯定,去吻这双不完美的眼睛,同时也咽下禁果。
“我只有你。”
c太快乐,他险些再一次忘记处理伤口。伤口熬到现在,即便是强悍如斯的男人,也难免露出疲惫之态。最后当然也处理了,由c自己,蔺怀生在一旁“看”着。
已经到了下半夜。蔺怀生打了一个呵欠,眼角泛出些许水光,这是他眼睛最漂亮的时刻,像人为为这双无神的眼睛点上高光。c忍不住又去啄吻,一点一点吻去那些点点滴滴的水痕。
“去睡吧。”
蔺怀生看着他,不说话。
c就又补充道:“我也去。”
“但床只有一张。”
坏男人偏要额外这样说一句。他想要看到蔺怀生的反应,所以言语里都是故意。
果然,蔺怀生露出尴尬又无措的表情。对于这只小羊来说,好像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他惶惶不安,以至于让c都想要去探究到底是怎样的过去,才会塑造出一个这样矛盾又迷人的蔺怀生。
蔺怀生是想睡床的,他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睡一觉,而生病时在c先生床上短暂的栖息,使得他对于那张床更有着一种依恋,因为那是c先生的床。但c才是名正言顺的主人,更何况现在他才是那个受了伤应该好好休息的人。小羊左右为难,既忠实于自己的欲望,又羞耻于自己的欲望。
而c的本意绝非是为难小羊,所以很快就将他从纠结中拯救出来。
“我不出去。”
他陈述完他的立场,而后又让蔺怀生做选择。
“和你睡一张床,你愿不愿意,小羊。”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
不大的单人床容纳两个成年男人,相依相偎因此顺理成章。强悍的男人睡在外头,充满保护欲地把小羊护在里头,而这就是最强效的安定剂,疲惫之下的c睡得很沉很踏实。
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囚牢里,一切的声音都没有,黑暗中有一种窒息般的恐怖。
不知道几点,蔺怀生睁开清亮的双眼,他坐起来,看了眼身边的c,眼睛里伪装的失明与伪装的爱情通通不见。接着,他走下床,打开门,消失在黑暗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小羊生生,外号【驯狼高手】
第11章斯德哥尔摩(11)
联邦和绑匪们谈判的要求,此刻成了阿诺德和伊瑟尔最好的保命符。
事实上,利昂后来也没把他们怎么样,只是各给了两人几脚,把绳子捆扎实,再仔细检查屋子里是否还有方便他们逃跑的东西,然后就走了。
唯一要说难受,或许就是他们被捆得太紧,只能没什么尊严地躺在地上。
伊瑟尔还有心情耍嘴皮子,他翻了一个身:“还好没踹在肚子上,我怕把吃的都吐了。”
阿诺德没有动。客观上他受的伤更重,除了先前利昂对他的折磨,还有c在他身上泄的暴戾,但这个日耳曼男人都一声不吭地挺了过来,让伊瑟尔对他刮目相看。
“阿诺德上校,您还好么,烦请您给个声。”
黑暗中,闭目养神的阿诺德睁开眼睛,语气平淡:“如无必要,请不要在这里喊我上校,伊瑟尔先生。”
在阿诺德和蔺怀生相互配合的一场戏中,阿诺德确认了屋内的确存在监控设备,尽管绑匪们不可能时时刻刻在监控前盯着,但眼下情况,被绑匪知道他是联邦现役军官,对于三个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好的。”伊瑟尔不诚心地悔过,“可现在无论对方的哪一个人,恐怕都没心情理会我们。”
“阿诺德,那两个人离心了。”
伊瑟尔说起他观察到的细节,然后笑道:“那只小羊可真厉害。”伊瑟尔也管蔺怀生叫小羊。
阿诺德皱眉,不赞成并且严肃地对伊瑟尔说道:“但他现在很危险。伊瑟尔,收起你游戏人间的态度,更不要放在别人身上。”
伊瑟尔夸张地叹了口气:“这种指责我可不接受。”
伊瑟尔的话像刀子一样,挑破阿诺德自己都未察的迷惘,直接捅到心脏里头绞肉。
“阿诺德,你也没逃过。”
“你被他迷住了。”
伊瑟尔艰难地翻过身去,面朝门,背对同伴。他这会是歇了和阿诺德聊天的兴致了,与其和这样的人聊天,不如在脑海里多品味两遍小羊的样子。伊瑟尔有一种奇异的预感,他觉得小羊怯懦的外表里装着一个谁也预料不到的灵魂,会给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