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我是我夫君的。”
夫君这两个字,蔺怀生念得很轻,落到祂的耳朵里,又是那么重。
钟烨目光如灼,一墙之隔,玩家几乎已经要推门而进。
钟烨更温柔了,祂露出比一开始说照顾时还要更关切与迷恋的神情,好像每为祂的夫人做一次事情、满足他一个愿望,对于他来说就是莫大的餍足。
“夫人要留下来?”
“那些人估计会想方设法骗你走。”
管家搂着蔺怀生,亲亲他,耳鬓厮磨缠绵到了极致。
“但我有一个办法。”
说着,钟烨牵着蔺怀生往灵堂正中间的棺椁走去。无数盏的长明灯忽明忽灭,如果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为夫守丧的俏寡妇和家里的管家迫不及待地搞在一起,棺材里的丈夫就是死,也该气活了。
钟烨不止带蔺怀生过来,祂还把棺盖直接掀开了。
“族长就在这里。”
“棺里很宽敞,而且棺盖一合,也不会有人现,您可以在里面躲一会,更可以好好陪陪祂。”
管家贴着蔺怀生的耳垂,克制地亲吻,也是蛊惑。
“族长祂也很想夫人。”
我想你。
哪怕你就在我的面前,我也忍不住因为莫须有的分离而难以专注。
我会分裂更多的我,每个我都来得到你的关爱。
这样,我们就永不分离。
第124章合婚(四)
蔺怀生的眼前就是棺盖。
相对封闭的空间会让人感到不安、恐惧甚至窒息。这种负面情绪对于每个人的影响程度不尽相同,但很难称得上愉快。可此刻这个棺椁却已经成为他们之间情难自禁下疯狂又隐蔽的刺激,蔺怀生甚至能够听到一些现在已经进来了的玩家和钟烨之间的交流。这种公开与隐秘的错位与矛盾,让每一个追逐刺激的人都会乐在其中。
而祂总是用行动告诉蔺怀生:祂还能做得更好。
蔺怀生不喜欢黑暗,祂记住了,每时每刻都记着。于是“黑暗空间”名不符实,最后沦为爱巢;恶魔夜的每个夜晚,都有一盏温暖的夜灯保驾护航;现在,这个躺着尸体的棺材内壁都嵌有足以照亮一切的明珠。
蔺怀生侧过身,与棺里从始至终都在的这个“人”靠得更近。
这是他的所谓夫君,却是他第一次端详对方的样子。
以“玄度”为名的男人,也的确如月一般孤高而皎洁。特别是他现在死了,永远不会再睁开眼了,这种冰冷与遗憾,和不再流动的血液一起为他添筑皮肤的苍白。
月亮可望而不可得,但这个男人是蔺怀生的丈夫,蔺怀生曾经拥有过他,只是现在失去了。
见了他,总会让人不免想:这样的月亮,是怎么死的。
也就没有了恐怖。
外面已经响起玩家和钟烨的交谈。按理来说,忠心耿耿的管家本不应该被玩家哄骗,留出一个完全没有人守丧的灵堂。但就像祂说的,要学会欣赏人类绞尽脑汁的笨拙,并适当配合,才拥有长久的乐。
没过一会,钟烨就离开了。
蔺怀生好像更能听清楚外头那些人的说话声了,甚至连他们松了一口气的长长吐息都能听见。不用想,又是祂给蔺怀生行的“方便”。
“可算走了。”
“嗯,抓紧时间吧。”
然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响起,他们应该是先勘察环境。
“我觉得我们这一路挺巧的。刚才那个夫人不是说他要来这吗,我们就先去了查了他的屋子,这会过来,他人却也没在。”
“你觉得是我们刚好和他错过了?可要是他说了谎呢。找了一个来为死人守灵的借口,可人却不知道跑去了哪里,难道不是更可疑?”
一开始感叹的那个人讷讷无声了。
“那蔺怀生是凶手?”的讨论声加进来,“别说,刚才我们去他那里,那个神龛里的东西实在让人慎得慌,是精致,但求神拜佛也有个限度,哪有人在自己睡觉的屋子里摆一个那么高大的神像成天眼对眼,半夜起来一个不注意,不得吓死?更具体的我形容不出来,反正我只看了几眼就觉得不舒服。”
“说到神,当时的副本背景是不是提过一句,有谁记得……”
“好了,别说了,这会的事要紧。管家到底是被我们诓骗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甚至缪嘉阳都有可能碰上。其他的事情可以回头聚在一块讨论,我们战决。”
灵堂里真正值得查看的,只有缪玄度的尸体。玩家们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开始向棺椁靠近。他们浑然不知他们刚才讨论的蔺怀生也正躺在里面。
届时他们把棺盖掀开,实际见到的恐怕会比预想的还要恐怖。
蔺怀生眨了眨眼,这最紧张的几秒,他的心跳却更平稳与慢了。就在这时,那种窸窣的声音又响起了,但不是在棺外,而是棺内。就在蔺怀生身边。
贴合皮肤的衣服根本挡不住森冷的寒意,那是死人特有的温度。现在,这种寒冷逐渐将蔺怀生包围。
蔺怀生的手腕被什么东西轻轻地碰了下,蔺怀生还没有侧头看,但他知道现在有一只手在他手腕上,两根冰冷的手指随意一圈,就成为镣铐、捕兽的陷阱,现在他抓捕到了,就开始缴获。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