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嘉阳,你放尊重点。”
蔺怀生疾退几步,一旦拉开距离,他就看到缪嘉阳隐匿在黑暗里愈深沉可怖的表情。但他不凶,他只是对自己哥哥的妻子露出一个露齿的笑容、一个不守礼的笑容。
“我需要怎么放尊重?”
蔺怀生退几步的距离,缪嘉阳一个大的跨步就逼近了。
角落里,蔺怀生退无可退。缪嘉阳攥住蔺怀生的手腕,接着他俯身,但没有对蔺怀生有任何粗鲁,他只是握着这只皓白清瘦的手腕,伸出舌头来舔吻。
湿漉漉的是水泽,温热的是吐息,让人头皮麻烦的是露骨目光。缪嘉阳把这三者串联在一起,通通施予蔺怀生。他要蔺怀生眼睁睁看着自己是怎么被他吻弄手的,他会把手上的每一块皮肤都轻轻地啃咬过去,留下不痛不痒的薄红印子和浅浅的坑……
“嫂嫂还不知道么,就在刚才,我连夜通知了族叔们,在他们的见证下,已祭神明,并得到缪神的认可……现在,我已经是缪家的族长了。”
“城主府的一切该换主人了。”
缪嘉阳蓄意朝蔺怀生露出一个笑容。遵从笑不露齿的雅礼,又有如此端方清隽的面容,比起一开始隐隐按耐的癫狂,他这会真是一个君子,但却更让人觉得恐怖。
“生生,现在你的丈夫,是我。”
缪嘉阳观察蔺怀生的神色,然后笑叹道:“看来你的确不知道。”
“方才我真的以为,你是在等我。”
缪嘉阳忽地收敛了笑容,他呈现给蔺怀生的是一种狩猎时的极度血性和亢奋,甚至比野兽本身还要危险。
“所以,生生你在等谁?”
以这个故事里蔺怀生的脾气,他是决计不可能说的。和钟烨那会,还该算他们两个人脱离角色本身的情,但这个故事里,此刻知道了缪玄度起尸消息的蔺怀生,他心神不安又心生幻想的对象,只会有一个人。
无论是钟烨,还是缪玄度,蔺怀生都不能说与缪嘉阳。
几息无声的对峙,缪嘉阳先退让。
“没关系。”
他忽然这么说,并深吸一口气,盯着蔺怀生的灼灼目光亮得逼人。
“今天是我成为族长的第一夜,生生,这可是我们婚的第一夜,什么都没它重要。”
说完,缪嘉阳半搂半抱,强势又急切地把蔺怀生带上床。
那些披的衣、趿的鞋,通通不知掉地到了哪里。
第126章合婚(六)
两个人倒进床榻里的时候只有碰撞声、摩擦声,唯独没有人声。
缪嘉阳覆在蔺怀生身上,这个故事有人鬼,可缪嘉阳不是鬼,但他现在的眼神比一只饿极了的恶鬼还要可怖。他用他那双灼热到黑暗里也仿佛渗着光的眸子直勾勾地描摹着蔺怀生的脸。
他慢慢凑近。
近到蔺怀生以为他要亲自己,像以往一样。那么他也会抛却这个故事的外壳,欣然地回应这个吻。
但缪嘉阳的鼻梁与呼吸擦着蔺怀生的侧脸过去了。男人埋在蔺怀生的侧颈,并且深深地嗅吸了一口。他的姿态很夸张,是一定要让蔺怀生知道的那种。
那几息实在很长。
而最终,缪嘉阳像一个吸够了、餍足了的瘾君子,在蔺怀生耳边叹息。
“生生,你好香啊。”
这张床被抹去另一个男人曾经存在的痕迹,就好像这个嫁过男人的人又变成了处子,这种怪异和荒诞,最后演化成独属于缪嘉阳的快乐。
所以他不在这张床上喊“嫂嫂”,偏要是“生生”。
祂从来都是这么喊蔺怀生的,生生,生生。
但此刻的缪嘉阳和祂的那一面相差太大了,蔺怀生想起的是那个到最后疯疯癫癫的李琯。祂当然不会疯,但祂在游戏世界里所扮演的这些形形色色的角色,让蔺怀生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如果他们没有相爱,则相互折磨,到最后大概就是这样结局。
缪嘉阳越痴迷,就越克制,灼热的吐息一下又一下地布洒在蔺怀生的脖颈和耳后。
“好想亲你。”
“每次看到你一个人的影子映在窗上,我就想直接闯进来,像现在这样压着你倒在床里,无论缪玄度死没死。”
“我都想这样做。”
而他的言语才是他的开关,他的宣泄开了闸就无法收回,越来越汹涌,情思牵动外在,缪嘉阳也终于更放肆。
祂如此得投入,和祂相比,蔺怀生就显得只是做做样子,推拒在缪嘉阳胸膛上的手并没有很用力。
“你疯了。”
坏小孩像在念台本,好在他本身就长一副多情的脸,人间的爱恨都像与他沾关系。于是就好像一个哀莫过于心死的人,哪怕现在被如此对待,也没有什么反应。
而蔺怀生的平静,反倒激怒了缪嘉阳。
他盯着蔺怀生看了几眼,然后嘴角微微扭曲地一笑,是那种压抑到了极致又临近疯癫的样子。蔺怀生不受控地心中一跳,忽然,他耳垂感到一阵湿润。
缪嘉阳用舌头,沿着蔺怀生的耳朵一路舔舐到眼尾。
他强求背德的爱情,索性抛弃一切礼义廉耻,以一个纯然的野兽姿态来爱人。
“爱你就是一种疯病吗?生生,你未免太妄自菲薄。”
蔺怀生当然得做做样子挣扎,但缪嘉阳很轻易地控制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祂这会握蔺怀生的力道很重,好像他们真的陷在这个故事里,而祂有爱而不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