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运回到家里,见到了金秋子,金秋子第一眼看到李运就已经知道了,程老说的没有错,因为李运长的和年青时的程迁特别地像。若非有这等血缘关系怎么会如此。两个人提出把过去的事情对一对,所以李运把自己的身世说了一遍。
原来李运的养父叫李福财,就在李运十五岁的那年,父亲把他叫到身边告诉了他的身世:在十五年的一个冬天,那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雪,李福财到外边取一些柴草准备取暖,看到一个孕妇跌坐在柴草堆旁,面色苍白,捂着肚子呻吟着,下边流着一滩血迹。李福财见了慌忙回家找来老伴,俩个人一同把这孕妇扶到屋里,孕妇看起来马上就要生产了。好在李富财的老伴也懂得一些,帮着孕妇产下一男婴。可惜的是孕妇生完了孩子由于流血过多,并且还染上了风寒,没过两天就死了。孕妇在临死之前告诉李福财夫妇,自己名叫沈如花,这次丈夫出远门了,自己雇了一辆马车回阳州老家,没想到那车夫是个歹人,刚出城不久,就把自己的身上的钱财抢走了赶下马车,她的丈夫叫程迁,爱好下棋,自己死后希望李家夫妇能够找到程迁把孩子交给他。并留下一枚戒指,说这戒指是丈夫留下来的,一定要帮忙交给丈夫。可是沈氏死后李富财按照沈氏说的地址也去城里找了很多次,可是一年都快过去了,沈氏
说的那个地方一直都没有人。(其实他不知道程迁两个月后就回到了家里,这一年都在外面四处找寻妻儿很少在家,李富财又怎么能遇上。)李富财想是不是那个男人是个负心的汉子不要自己的妻儿了,另外,李家夫妇那时候已经四十多岁了,之前有过一个孩子但是四五岁的时候就夭折了,之后就再没有要到孩子。李家夫妇现在对这个男孩也已经产生了感情,想要送回去也有点舍不得,也罢!自己就把他当亲生的来养吧!
听到这些,金秋子也感概地说道:“没错!在下的师父就是程迁,听他说师母是叫沈如花,失踪三十多年了。您应该就是师父的儿子呀!”
李运显然对忽然来的消息有些不知所措,他非常想去马上就见到自己的父亲?可是他耳边想起了养父临终前和自己说的话:“运儿,为父从小把你养大,一直视你为已出,如果哪一天你找到你的父亲,他如果是一个善良的人你就去认了吧!为父不会怪你的。”其实在李运心里李富贵早已经是自己唯一的父亲了,即使他不再人世了,即使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李运的养育之恩从来没有忘记过。现在真的找到了自己的父亲该怎么办呢?
李运一时也拿不定注意。便对金秋子说:“孟老师,你先回去吧!事情来得太突然了,能让我再想一想吗?”
“好吧!那我就先告辞了!
”金秋子虽然没有把天缘的父亲接回去,但已经确定的李运就是程迁的儿子,这对于师父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李运一直想着这件事,和妻子商量半天也拿不准主意,不知不觉天快黑了,忽然想起为天缘怎么还没回来,李运起身去找天缘。
天缘在地上一个接一个地画着棋谱,最后他一数一共竟然有十七个定式,几乎快把这树下的空地都画满了,天缘还等着数爷爷接着说下一个定式,可是过了一会儿树上传来一句话:“十八十八是个王八!”
“十八是个王八,这是什么定式?”天缘叨咕着。再一听树爷爷好象声音有些颤抖地重复地说着:“十八十八是个王八!”说完这句话,树爷爷不再说话了。
“嘻嘻。。。原来树爷爷是个围棋高手。我得好好研究一下!”于是天缘趴在地上研究起这些定式来了!
这并不是简单的定式,每走一步都好象经过周密的计算得出的最后结果。天缘虽然能看懂,但有一些地方还是不能够理想。
他开始从第一个定式来研究,“妙!太妙了!”当他研究出第一个定式的每一步时,忍不住叫出声来。心想:这是谁下的棋呀?也太神棋了!其中妙处不是言语就能表达出来的,他有一种想要把树爷爷叫醒的冲动。
这时候听到有人叫自己“天缘!天缘!”天缘竖起耳朵一听原来是爸爸。
“哎呀!糟了!孟叔
叔还在家呢!”天缘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事。
这时候李运找了过来。“天缘!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回家?”
“爸爸!树爷爷是个围棋高手,你看!他教了我这么多定式。”天缘指着地上画的棋谱。
“噢!金老师已经走了,天色晚了,回去吧,你先去和树爷爷打个招呼吧!”李运并没有在意天缘所说的定式,只是想催天缘快点回去。
“好的!不过树爷爷好象睡着了,我叫了半天也没醒。”
“噢!”李运随口答了一句就想拉着天缘走。同时下意识地回头向木床扫了一眼,忽然感觉不太对劲,怎么回事?李运的心头一动。
树爷爷平躺在木床上衣着整洁,表情严肃。李运走上前去,用手在树爷爷鼻吸下试探。见他身子忽然一抖,表情惊讶,随后稳了稳心神,回过头来对天缘说:“树爷爷已经仙逝了!”
“什么?不会的,刚刚树爷爷还和我说话呢,不会的!不会的!”小男孩儿有些不敢相信,冲上前来使劲地推着树爷爷,可是树爷爷一动不动地躺在哪里。
“树爷爷刚刚还教我围棋了呢?怎么会这么快就。。。”天缘儿哭了起来。
“天缘!树爷爷临走之前说了些什么?”李运拉开了天缘随后问道:“树爷爷。。。只是。。。说了。。。这些围棋定式,其它的什么。。。也没说。”天缘哭着答道。
李运看了一眼地上的这些定式,他
虽然不懂这些,但他感觉到一个人临终之前所说的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天缘,这些定式你都能记住吗?”李运问道。
“爸爸!我都记下来了,只是有些还是不太明白。”
“好!你一定要把这些都记住,应该是树爷爷临终前的心愿吧!”李运说。
“好的!”天缘使劲地点着头。
“既然这事咱们赶上了,也是缘份,树爷爷教你围棋也算是你的师傅了,就让他早些入土为安吧!”说着,父子俩到树爷爷的住所整理一下他的遗物,树爷爷的住处非常简陋,也没有什么东西。李运和儿子回家找来工具,在树林中选一处好的地方,将树爷爷安葬了。
临走前天缘在坟前瞌了几个头:“树爷爷虽然我不知道您教给我的棋是什么定式,但是我会努力,有朝一日能参透其中道理,定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天缘和父亲回到家里,天缘还想着树爷爷的事,心里把那些定式重复了不只一遍,生怕自己给忘了,其实以他的记忆,只要是摆过的定式,他都能够一点不差地记下来。不过这十七个定式过于复杂,手数之多,下法也和普通定式不同。并且里边的很多东西,天缘一时之间还是难以参透,不过没有关系他会慢慢的研究,早晚有一天会完全领悟的。
李运也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找到父亲的事,于是把天缘叫到身边,“天缘哪!
别再想你树爷爷的事了,人死不能复生,以后好好学棋,就是对树爷爷最好的安慰了。”
天缘点头答应。
“告诉你一件事情,你那个程爷爷是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亲爷爷!”李运向天缘正重地说。
“噢!那太好了,我有爷爷了!”天缘转而又高兴了,毕竟是小孩子不愉快的事留不了多久。
“不过,你程爷爷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李运想听听孩子的看法。
“程爷爷可是个好人,心地善良,为人和蔼可亲,棋社的五个叔叔都是他收养的孤儿!他对别人都非常好,来下棋的人没有不尊敬他的。”天缘答道。
“噢!”李运随口应着心里宽慰了许多,看来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是个不错的人,心里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