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心里默默算着,三天……
迟些时候,有大夫过来看病,但瞧见沈卿的脸时,怔了怔,红了脸,而后便是全程垂着眉眼开了药,便快离开了。
香儿嫌无聊,带着另一个去嗑瓜子休息了,见到那大夫走了,才拿了药去煎,但沈卿却道:“你们都乏了,下去歇着吧。”
二人眉梢微挑,看着她:“珍娘,你不会是想打了我们,好逃走吧?我可告诉你,这儿乃是后院,出口就之前接客那栋楼的入口,你要是想走,可比登天还难。”
沈卿莞尔,柔声道:“我能留一条命已经是上天恩赐,况且我儿子还在这里,我又能往哪里去?”
那二人对视一眼,看了看她受伤的腿,撇撇嘴,都是愉快的离开了。
沈卿听着她们的脚步声远了,才小心的起了身,绕道床后面那堵墙边。这里的墙只是拿木头做的,不厚实,但为了隔音,倒是一边放了一个大柜子。
沈卿挪不动柜子,只得打开柜子门,靠近最里面敲了敲。
半晌,那边没有任何回应,沈卿又连续敲了一阵,那边才终于有了声音。
“谁?”张晓芳警惕的问道,生怕是那桃姐又设下的陷阱。
“芳郡主。”沈卿开口,张晓芳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我们先想法子逃出去再说。”沈卿道。
可张晓芳显得很沮丧:“我都想过无数法子了,我还会点功夫呢,但根本逃不出去,这里的人好似多少都会些功夫,听那桃姐的话,这儿来的客人都不是寻常人,都是当地的一些官吏,咱们就是出了这楼,也出不去这城。”
“这里是哪里?”沈卿又问道。
“听说是一个叫景阳的地方,属于南诏跟大魏的交界处,但是还挨着蒙古,听闻还有不少蒙古人喜欢来这里。”张晓芳更加沮丧了,她本是要去找姬睿的,哪知倒了血霉,被桃姐这老女人给抓来了。
沈卿心中有数,正要继续说,外面忽想起房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她不敢多说:“半夜等我。”说罢,立马从柜子里出来了。
香儿进来,瞧见床上没了人,心中大惊:“来人……”
“怎么了?”沈卿从床后面绕出来。
香儿打量了她一眼,见她一瘸一拐的慢慢往前挪,满是怀疑:“你在做什么?”
“我们老家有种法子,这种腿上受伤,就要都动动走走,不能老躺着,不然好的慢。”沈卿淡定道。
“是吗?”香儿依旧不信,将手里的汤药扔在桌上,也跟着绕道床后看了看,可什么都没有,打开柜子,也没有什么异常。
香儿回过头看着她瘦弱的身子,冷笑道:“你就这么想出去接生意了?别是打着什么鬼主意吧,我可告诉你,你若是跑了,桃姐会活活打死我的,所以你别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耍什么心眼。”
“若是不替桃姐挣钱,我怎么才能见到我的儿子呢?”沈卿理由充分。
香儿皱皱眉头,也找不出理由来反驳,看着已经被封死的窗户,没再多说:“行了,你去把汤药喝了吧,迟些会给你送饭来。”
沈卿轻声道了谢,便坐在桌前去乖乖喝了药,而后便去歇下了。
合着眼睛没多久,便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她勉强还算听得清楚。
“是蒙古的耶律将军?”
“是,点名要新的,现在出挑的就这个自称郡主的疯女人还有新抓回来的珍娘,这可怎么办?”
那人似乎顿了顿,又道:“不怕,反正这疯女人饿她三天,还不是什么都凭吩咐?至于珍娘,她儿子在我们手里捏着,等她伤好了,一样听凭我们摆布。你去找几个好大夫,早点把她的伤治好。”
……
沈卿听着这些谈话,嘴角微微扬起。
是夜,风声越来越紧,但这春华楼却似乎一点也不受战乱的影响,照样歌舞升平,丝竹之声不绝。唯一有点变化的,便是桃姐很忙,每日都要坐着马车四处去逛,见到落单的女子,便会悄悄迷晕了带回来,反正这样的乱世,便是家里女儿媳妇丢了,谁又会大张旗鼓的去找呢?
张晓芳因为知道沈卿也在,心里安定不少,晚上饿的难受,灌了一壶水后便老老实实等着,直到那墙边又出现了声音。
“王妃!”
“芳郡主,你听我说,过几日会有个蒙古大将过来,到时候我要你出去。”沈卿脑中快转着。
“接客?”张晓芳浑身打了个颤:“不行不行,就算是死,我也不能……”
“你别急……”沈卿忙道:“这是我们最快离开的办法,但前提是,你要帮我问出小宝的下落。”
“小宝又是谁?”张晓芳不解问道。
“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沈卿顿了顿:“你不用太刻意,随口问问就好,我的伤恢复的很快,明日我会想法子出去转转,你这几日该如何还如何,别惹恼了她们便是。”
“放心。”张晓芳点头。
二人达成一致,这才回去睡下了。
沈卿看了看左腿上一大块的淤青,眸光沉沉。
第二天一早,香儿便又请了大夫过来,这大夫还是昨日那个年轻大夫,模样周正,一见到沈卿立马又红了脸。
香儿笑得不行,但这大夫许是相熟的,便也没多地方,拉着另一个去外间嗑瓜子去了,只留他们二人在房间中。
沈卿见状,上前一把抓住那大夫的手:“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