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不止祝南枝一人烦秦义了。
“侯爷,还有件事,”秦义对眼前危险的气氛没有半分感知能力,还在兢兢业业道:“蕊雀被卖到牙行后便没了消息,再查下去恐怕会暴露,还要接着查吗?”
原先只是远远跟踪,但现在人没了,想要继续找下去,势必会暴露自身的踪迹,说不定敌在明我在暗的格局也会翻转,麻烦越来越多。
“不必了,背后之人我已经知道了。”
皇帝就在皇宫中端坐着,查一个小丫鬟有什么用,无论是对现状,还是对皇帝,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随手抛开书卷,没兴趣再看,半阖双眼神色松散地晒太阳,眼底晦暗的阴郁之色被悉数隐去。
表现出来的,仍然是泰山崩于前的无动于衷和玩世不恭。
只是合上眼后,沈墨莲看着面前无序的红团,眼前不受控的涌出回忆,上辈子的,这辈子的,皇帝那张伪善的脸永远在施施然的温和的笑着,只是从前自己并未看到过其中深藏的算计。
皇权之上无真心,自古如此。
只是偶尔仍会困惑于自己一生荣辱自明自鉴,不求得彰,但却因莫须有的猜忌便被轻易毒杀,究竟是自己眼光有问题,还是的确所托非人。
“一国之君非善类,我还有谁可以为之托付?”
自己建功也好,立业也罢,归根结底落到实处,总该能有人接住,可重来一世,满腔抱负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他戛然而止打断了自己本该更上一层楼的平阳侯府,开始整日寻欢作乐,然而还是改变不了被猜忌的命运?
那就是皇帝不公了。
“你说是吧,秦义?”沈墨莲在小花园喝闷酒,醉醺醺地问秦义:“你跟着我是想做什么?让我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可若我不给呢,你当如何?”
“侯爷,您喝醉了。”
“呵……你听不懂,难怪她烦你。”
“……”
秦义径直转身,去老夫人院中告状。
老夫人看了眼天色,愁得一阵阵头疼,既是心疼又是无奈,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个自幼懂事的孩子是什么时候性情大变,忽然开始不务正业只问风流的。
但埋怨归埋怨,归根结底她只希望沈墨莲能平安顺遂,如今见他闷闷不乐,只能捏着鼻子叫人通知祝南枝,去小花园劝慰沈墨莲。
“小娘,披风!”青黛急匆匆拿出披风,满心担忧目送祝南枝去找沈墨莲。
她亲眼见到沈墨莲,才知道对方究竟喝了多少,难怪老夫人担心成这样。
一旁还守着默不作声的秦义。
他第一次对祝南枝的靠近毫无反应,甚至让开一条道,任由祝南枝放轻脚步靠近沈墨莲,微微弯下腰。
“睡着了……”祝南枝知道沈墨莲长了一张极具欺骗性的好脸。
但骤然见到他沉睡无害的模样,还是惊艳的失神许久,忍不住伸手触碰卷翘的浓黑长睫,顺着眉心一路向下,指尖清清浅浅试过挺直的鼻梁。
没了总是闪着戏谑与不正经的目光盯着,祝南枝胆子似乎无限放大,报复性的学着他当初的样子,按了按对方不明显的唇珠,笑得一脸狡黠。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手中还拿着披风,终于后知后觉要给沈墨莲搭上。
但一手刚落在沈墨莲颈侧,腕间忽然传来一股大力,祝南枝的手腕突然被抓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