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说得对。
毒杀,即便是吐血身亡,也不该有流成河那样的血迹,若是小厮没有撒谎的话,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所谓毒杀,不过是借口罢了。
府中内务一向是温锦融一家独大,她全权管辖,想要杀了几个人后伪装成毒杀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那这三个人,便极有可能是温锦融派人残忍杀害后,又伪装成了有人下毒。
她自己则借口搜查,实则摆脱自己的嫌疑罢了。
“不过,好端端的,温锦融为什么忽然要对这几个人动手?”
祝南枝沉思良久,脑中回荡的,只有一句“清除异己”。
彻底清除府中不忠于自己的人,好在这个老夫人病倒,沈墨莲不管事的空子趁机掌控侯府?
她忽然遍体生寒,浑身血液冷。
为温锦融的狠辣手段所心惊。
“老夫人,这件事您怎么看?”祝南枝咽下惊恐,意有所指的问老夫人:“您当真要眼睁睁看着夫人……那三人不明不白的被清除?”
“你还想如何?”
老夫人气定神闲,掀起眼皮说:“你想说什么,想说这些人是温锦融所害?证据何在?她是侯府的女主人,你既然知道分寸,就该闭上嘴。”
“我知道了……”
自己的确没有证据,老夫人说得不错,温锦融是侯府的女主人,只怕替罪羊很快就会出现。
果不其然。
当天下午,在温锦融的“全力彻查”之下,一个屋内藏毒的小厮被查了出来,审问后得知,这人与三名死者不合,一怒之下在三人的饭食里面投了毒。
事情就这样匆匆了解,侯府不过唏嘘一声,众人很快四散,没有任何人表示怀疑。
毕竟谁能想到温锦融一个素日里表现的温和宽厚,平易近人的主母,会杀害三个无仇无怨的下人?
祝南枝浑浑噩噩回到静心园,骨头缝中似乎渗入了丝丝冷意,挥之不去,让她浑身不适。
早知温锦融残忍,和确信她无故杀人是两码事。
三个无辜的生命就这样死去,甚至没有激起任何波澜,一切不过是因为他们地位卑微,无人在意。
“侯爷……”祝南枝站定在静心园,看到沈墨莲的身影后,鼻根一酸忽然一头扎进他的怀中,紧贴着他取暖。
从身体深处渗出的冷意,让她战栗不止。
她说自己无法接受,但沈墨莲却不能理解,理所当然的问:“这些人对侯府有异心,纵使温锦融杀他们有私心,但也是因为他们该死。”
“你为何要为这些无关紧要之人心寒?”
沈墨莲嘴上说着不理解与嫌弃,但却并没有放开祝南枝,任由她抱着自己,看到祝南枝不断颤抖的眼睫。
“是这样吗?”祝南枝低声自言自语。
所有人似乎都认为这样理所当然。
老夫人不在意,沈墨莲不在意,温锦融更是不在意,那自己是否,应该认清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