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声甚至带出了哭腔。
明尘的脸色微变:“出什么事了?他在哪?”
容昭觉得方九鹤大概是被人抓走了,整了整被揉乱的衣服,拎起绕指柔就要下床,准备去杀人。
时望秋紧随其后进来,看起来还算冷静,在一片混乱中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他伤病加重,快要不行了。”
“伤病加重?”明尘颇觉意外,“怎么会突然加重?”
“因为我……”山殷死死拽着明尘的衣袖,几乎要崩溃了,哽咽道,“都是因为我……为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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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
距离明尘发动万物生,已过去整整十日。
“我收到消息,说曲复进了污秽之地,至今未曾离开。”方九鹤弹了弹手里的纸鸢,挑眉道,“为了避开明尘,躲到这等险地里去,他到底是在求生还是求死?”
“对啊,那地方还不如仙山来得好。”山殷纳闷道,“茫茫十万里山脉,往里面一躲,就算是明尘也不一定找得到他。”
“你都能想得到的事,曲复一定能想到。”方九鹤思忖着,顺手将纸鸢展开铺平,重新叠了个王八,搁在山殷的脑袋上,“污秽之地的地势复杂又广阔,进去个七八次都不一定能路过同一条沟。说不定,那里面藏有他苦心经营多年所在。”
山殷一把摘下王八,悚然道:“在污秽之地里面??他疯了??”
时望秋在一旁听着,不由皱眉,开口道:“但曲复只是个医仙。”
“医仙又如何?借着诊脉的名头,将无情道仙君出卖给天欲道,难道就是医仙该做的事?”方九鹤往茶里加了一把果干,漫不经心地晃了两下,“医仙能救人,自然也能杀人……哦对了,山殷。”
山殷下意识应道:“在。”
“我手里的仙草灵药不多了,若是明尘再不醒……”方九鹤顿了顿,又改了主意,“算了,再等两日,也不急。”
“这怎么行。”山殷十分有远见地道,“等用完了再去买,万一那天集市上的草药不多,买回来不够明尘消耗怎么办?”
“那就让他反噬。”方九鹤非常之没良心,话音未落,自己就先笑起来,“你去吧。遇见什么事,就用玉佩找我。”
山殷摸了一下鸿雁玉佩,忽然想起什么,道:“糟了。”
“什么?”方九鹤没反应过来。
“钱。”山殷捏了捏瘪瘪的钱袋,又掏了一遍乾坤袖,哭丧着脸转过身,“就这么点,买不了多少仙草。”
方九鹤默了默,看向时望秋。
“……我也没钱。”时望秋摊手,“不过我会讲价,应当能多买一些回来。”
于是山殷就带上会讲价的时望秋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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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望秋岂止会讲价。
一到集市上,他就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像在仙府里那样温吞无害,眼角眉梢都散发着神采,嘴角带着三分近亲的笑意,风度翩翩,谈吐得体,随便往人家跟前一杵,几句话就聊得如鱼得水。
仙都集市其实不太讲究钱财这种事,除非人家急着给天道交圆石,一般来说更讲究眼缘,看顺眼的白送也无妨。
时望秋一路走一路攀谈,那架势,和拈花惹草没什么两样,简直像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