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放下杯盏,看了眼窗外摇晃的树枝:“是不是要下雨了?”
惜春道:“风中有些湿润,想来今晚是会有阵雨的。”
“郡主素来最讨厌雨天,今晚奴在外室陪着郡主吧?”
明昭脑中猛地闪过生辰那日的雨天,她与裴知慕在望月台相拥入睡,第二日她先醒来,慌忙逃窜,而那件事便在两人心中渐渐隐去,无人再提起。
如今又逢雨天,明昭脑中不自然的浮现裴知慕的身影和神色,以及她那温暖又柔软的怀抱。
明昭指尖摩挲着杯口,眸光闪烁:“不用,你回去休息吧。”
惜春讶然:“郡主这次不让奴陪侍了?”
以前下雨,明昭都会让惜春陪侍,今夜却不用,实在是让人感到疑惑。
明昭心虚摆手:“不过是小雨小风,有何惧?”
惜春也没再说什么,只好应下:“是,那奴就在偏房候着,郡主有事喊奴。”
“嗯,下去吧。”
惜春离开卧房,明昭将牛乳茶饮尽,起身往内室走去。
刚走到床边,突闻一声响动。
明昭眼皮撩起,转身坐在床边,神色冷淡:“何事?”
仇晁推开门走了进来,身上沾染了水汽,他眉眼深邃,如暗夜一般漆黑无比的瞳仁,泛着狠劲儿。
“郡主,长舒死了。”
房外突然闪过一道刺眼的亮光,下一秒,雨声稀稀拉拉的落下,黑夜变得嘈杂又沉闷。
明昭的目光毫无波澜,声音里透着一股逼人的冰冷之意:“痛苦吗?”
“痛苦,”仇晁点头,“被晋无忧活活玩死的。”
明昭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张扬,低笑了两声:“那就好。”
郡主假意碰瓷
雨过天晴,便是春闱之日,春闱乃指会试,由礼部主持的考试,在京城的贡院,主考乃是礼部尚书裴元庆。
近300人的才子参加会试,却因前世一场轰天裂地的“作弊”闹剧,致使参加今年春闱的一半人数的才子都被皇上勒令,终生不许科举。
明昭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养伤和给晋无忧使绊子,差点都忘记了春闱之事,如今想来,也还来得及补救。
此事虽然与她无关,但裴知慕的弟弟裴之轩深入其中,在前世就被“作弊考场”而波及自身,使得终生无法参加科举,后来便去从了军,还混上了个校尉的军衔,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明昭利用自己受伤之由,去皇上面前撒娇打诨,说是想观摩一下会试壮景,皇上本就宠溺她,又因她受伤,更是心疼,自是万般要求尽数答应。
明昭便混上了陪考官的头衔,拿着皇上亲写的圣旨,明目张胆的落座在了本该由裴元庆坐下的高座。
裴元庆碍于明昭的身份和她手上转着圈儿的圣旨,脸色虽然难看,但他依旧保持着礼貌的笑容,毕恭毕敬的服侍着他这位越俎代庖的“陪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