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程微微歪头,没听明白,柏成钰不再继续说。
大雨过后的天气晴朗凉爽,空气带着湿意,窗外有鸟飞过。
而柏成钰的琴声算不上美好,郑书妤头疼道:“我觉得你不是学不会,而是态度问题。”
柏成钰一脸真诚,“姐姐不是的,我只是单纯的笨。”
郑书妤“啧”了一声,轻轻敲了下他的脑门,“那我让你舅舅来教你?”
“别别别,您继续教,我保证好好听——”
拿柏腾施压,柏成钰总算是老实了会儿,跟着郑书妤一个音一个音的纠。
李锦程坐在窗边,思绪游离地往外看。想到昨晚,耳根逐渐发烫。
他晃晃头,强迫自己不再想。正要收回视线,瞥到楼下木棉树旁时一愣。
柏腾和林恣意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李锦程没注意到。
此时林恣意好像说了什么,柏腾低头看他片刻,随后将人抱入怀中,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偷看总归是不礼貌的,李锦程抿着唇移开视线,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底蔓延。
大约半个小时后,琴房的门被敲了敲,终止了柏成钰指尖弹出的“噪音”。
柏腾推门而进,脸色有点沉,“你这弹的什么玩意?”
柏成钰一脸认真,“舅舅,我发誓我好好弹了。”
“行了。”他看向郑书妤,“书妤,先教他基础知识,以前学的全都忘了。”
郑书妤无奈地点头,让柏成钰拿出乐理知识的初级课本。
柏腾伸手拍了下他脑门,严厉道:“好好听课,我在后面盯着你,你给我认真点。”
说罢,他看向窗边的李锦程,表情稍稍舒缓,径直走了过去。
李锦程见他过来,赶紧把桌上的书包放在地上,给他腾出了位置。
柏腾说了声“谢谢”,拉开椅子坐下。
他一来,李锦程的脑中一团浆糊,一个题都做不下去了。只能闻见柏腾洗完澡后清爽的味道,像是薄荷加了苦茶。
恍神间,胳膊被碰了碰。柏腾低头靠近,压低的声音微哑,“能借叔叔张纸和笔吗?”
李锦程连忙递给他纸笔,抬头时发现柏腾的侧颈红了一块,附着紫红色的小点。可能是被蚊子叮咬后,挠破了毛细血管。
须臾,柏腾递给他纸,写着:谢谢你昨天晚上陪着我。
看到字,李锦程脸又开始红,不好意思地抿起唇,左脸的酒窝浮现出来。
他一手按着纸,一笔一划地在下面回复:不客气。
停顿几秒,又写:我知道的,打雷很可怕,会让人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柏腾的视线从纸上的字迹移到小孩身上,黑发间露着红透的耳廓,漂亮的颈纤细白皙。
想起监控视频中的小孩儿,每当雷声响起,身体都在发抖,却依然帮他捂住耳朵,坚强又善良。
柏腾字迹很重,锋利清晰,笔尖像是要把薄薄的纸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