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力浓黑的眉毛一拧:“嗐张宇,人李锦程实践课也是专业第一,酸什么呢”
“谁酸。”张宇脸颊瘦得有些凹陷,厚重的镜片架在细窄的鼻梁上,冷哼一声,自言自语:“指不定靠什么”
柏腾站在单间门前,向后捋了把潮湿的黑发,拢拢衣服。
轻咳一声,他敲敲门,“小锦程?”
除了旁边加热间“咕嘟咕嘟”的水声,没有任何回应。
玻璃窗被水汽糊住,看不见任何东西。
再一次叫李锦程没有回应后,他果断地推开竹门。
门其实在里面反锁,奈何柏腾使得力气太大,门又不结实。
“哗啦”一声,竹门悬下半截。
李锦程本来头脑昏沉、四肢软绵地几乎昏厥过去,这一声把他吓了个激灵。双手撑着温泉池边,绷直了身体。
看清楚是柏腾时,睁大眼睛:“柏、柏叔叔?”
李锦程全身的皮肤泛红,耳根几乎红透。
短短的黑发湿成刺簇状,而白净的脸又十分乖巧。非但不突兀,反而有种特别的感觉。
像是从石缝砖下钻出的小草,嫩绿柔软,却又坚韧。
柏腾不自觉喉头一动,可也来不及管这些。
他信步走到李锦程面前,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将半个身体拉离热水,急切地问:“难不难受?”
李锦程心头一紧,摇摇头:“我没事。”
柏腾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温度高得吓人,皱眉道:“有没有感觉恶心?”
“没有。”他将肩膀收回,贴着白色的瓷砖,硌着肩胛骨,“真的没事,柏叔叔,你先把手松开”
见他真没事,柏腾才算松了口气。
正要放手,看到他肩头凸出的一小截疤痕时,表情一怔。
视线停顿几秒,移到李锦程的脸上,手不自觉抓紧,指节泛白,低沉道:“你肩膀上,有什么?”
闻言,李锦程抿紧唇,移开眼,轻声说:“没。”
“不要对叔叔说谎。”柏腾的手慢慢上移,握住肩头。
指腹难以避免地触在隆起的部分,他眼眶蓦地变红,紧紧地盯着李锦程:“告诉我,这里,是不是有一条疤。”
李锦程不自觉吸口气,脸色有些白,矢口否认:“什么都没有。”
而柏腾继续追问,“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因为什么?”
不等李锦程回答,他声音有些哑:“两年前的夏至日夜晚,在那不勒斯海岸,是不是?”
水面升起的热气,没有缓解两人间急骤降低的温度。
李锦程抬眼,直视柏腾。将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用力拽开。
红色的指印,与浅褐色的疤痕交叠。在瓷白的身体上,留下刺眼的痕迹。
“柏叔叔,刚才问我‘感觉恶不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