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叫得最欢的人当属楚期党派的人,楚衍之在他们嘴里完全变成了倒贴陆家不成功的舔狗人设,言语之间全是对楚衍之的鄙夷和幸灾乐祸。楚衍之等了几天,见陆长遐没什么表示后,自觉陆长遐是不会管这件事情了,他不在意归不在意,但是他这不代表他会忍气吞声放任别人蹬鼻子上脸。
楚衍之挑了几个人,花了点精力,从他们手里抢了几个重要的项目,帝都圈里关于他的讨论声顿时少了不少,像是蝗虫席卷过的庄稼地一般,登时变得死气沉沉,只剩下零星的几棵草木还在垂死挣扎。被嫉妒心支配的人霎时清醒了不少,再怎么说那也是楚衍之,陆家落面子是陆家的事情,只要他没彻底倒台就轮不到他们说三道四。
楚衍之震慑了他们没几天,就到了楚期的生日宴会。
楚期的生日宴会办得并不比陆老爷子的规模小,甚至隐约有超过的架势。正值楚期和楚衍之争继承权的敏感时期,楚天城把能拉来的人基本上都拉来了,只为了给楚期牵线,算是摆明了态度,谁的赢面大,一目了然。
甚至宴会开始前几个小时,楚天城还专门风尘仆仆赶来,指手画脚着提点楚衍之:“到时候你随便找个角落坐着就行,别来碍眼,看见你就烦。”
楚衍之垂着眸不说话,只是从桌子上拿了一颗糖塞嘴里,缓解了一下低血糖。
“给你说话呢,听没听见?”楚天城拽了他一下,楚衍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看你这阴阴沉沉的样子就恶心。”楚天城翻了个白眼,楚衍之从18岁分化后就变成了这种生人勿近的死人脸,楚天城不喜欢小时候的楚衍之,但是小时候的楚衍之会舔着脸来亲近他们,得到他们的冷脸之后又会失落而去,那是最让楚天城痛快的场景。自从楚衍之18岁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楚衍之这幅样子了,楚天城很不爽。
楚衍之稳了稳身形,整理了一下衣角,说了他见楚天城的第一句话:“……您倒是讨厌我。”
“哈!”楚天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讥讽地看着他,“像你这种人,哪个眼瞎的会喜欢你?”
楚衍之默不作语,低血糖的缘故,导致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发白,楚天城倒是对他这种反应心满意足,对啦,这才对味,楚衍之就应该露出这种备受打击的样子才是。
“宴会快开始了,”楚天城看了眼表,楚期差不多也要打扮好了,他临走前再次提醒楚衍之,“记得把陆长遐介绍给你哥,听见了没。”
楚衍之抬了抬眼皮,目送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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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衍之也没打算去凑那个热闹,自己找了个地方随便坐着。
宴厅已经陆陆续续地开始进人了,礼房先生快速地记着礼金,手里的钢笔都快要写出来残影。楚天城带着楚期站在最中心的位置,与来往的人言笑晏晏,前者满面春风,眼里是掩饰不了的骄傲,后者侃侃而谈,举手投足间都带有一番谦卑之意。
楚衍之看了一会儿,便撤回了目光。某种方面来讲,楚天城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楚总。”旁边传来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楚衍之侧目看去,是个经常跟着楚期身边的人,见楚衍之看过来,他故作歉意与惊讶,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我说顺口了,忘了您被降职的事情。”
他说话的声音不算小,好些个目光都往他们身边投来,多数是来看热闹的。
楚衍之端坐在沙发上,抬眸吝啬地看了他一眼,轻轻抿了一口手里酒杯的酒液,也不搭理他。那人见楚衍之全然无视他,恼怒与尴尬一并冲上心头,也有点口不择言:“我听说陆长遐也被邀请来了,主动贴上去的和别人应邀而来的还是有些不一样吧……”
楚衍之放下了酒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盯着一个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那个人其实说完话就后悔了,这会儿被他盯得后背发凉,想找补又放不下面子。
楚衍之淡淡道:“你的那个财政漏洞补上了?”
那个人脸色一僵,楚衍之前些天下手示威的几个人中,有一个就是他。当时他手里的那个项目都谈的差不多了,结果甲方突然说对方公司财政有个很明显的漏洞,直接转头和楚衍之签了,他亏损严重。
楚衍之说完这句话,也不去看他什么反应,重新找了个角落坐着。
宋承昔和他哥也来了,他哥还在那上着礼金,宋承昔就一溜烟跑来楚衍之这边了。
楚衍之给他拿了杯香槟酒。宋承昔一口闷掉,挨着他坐下来,语气很冲:“看见那两个傻逼就烦!”
楚衍之对他无奈地笑了笑。
“等我们的事情结束,也举办个这么大的宴会!”宋承昔还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还有几分赌气的意味。
楚衍之没有应答,他做的事情太危险,结局大概率是两败俱伤,估计等不到办宴会那天。再说了,他已经过了期待这种宴会的年岁了。
“你在想什么?”宋承昔危险地眯了眯眼。
楚衍之摇了摇头:“没什么。”
宋承昔刚想厉声反驳他,就被门口那边楚天城的叫喊声打断了。
“哎呀陆少爷!”楚天城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开了花,每一处都写着殷勤两个字,他声音很大,几乎整个宴会的人都能听到,“怎么还带了蛋糕过来!”
陆长遐的目光扫过楚天城,又扫过楚期,最终又回到楚天城身上,隔得太远,宋承昔和楚衍之都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但能看到楚天城笑得更开心了些,以及想要去接蛋糕但是被陆长遐避开的动作。奇怪的是,楚天城也没有因此而恼怒或者尴尬,只是笑得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