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遐:“?”
楚衍之伸出了手,陆长遐稀里糊涂地伸出了手,然后他感受到楚衍之又握住了他受伤的那只手,仔细打量了很久。
刚才和田野他们吵架的时候没有太大的感觉,但眼下不一样,陆长遐觉得被楚衍之握着的地方好像点了火,灼热的火焰顺着手心一路烧到他的脑中,他的脑子要被烧坏了,什么都没法思考,身体僵住,熏得脸也特别热。
刘文观察了一会儿,给他俩报告现状:“划好阵营了。咱们是不是要小心一些?”
初禾还好,感觉田野会报复啊。
刘文的话语像是飞来神棍,一下子给陆长遐扫冰水里去了,害羞的念头被淹死得彻彻底底。
他看了眼还在认真检查自己伤口的楚衍之,突然觉得很难过,他看不得有人欺负衍哥,哪怕是说一句也不行,所以才冲动和田野他们起了冲突,甚至称得上是不计后果。
田野估计已经记恨上了衍哥,说不定还会报复衍哥。还有初禾,以及初禾那一群疯狂的粉丝,指不定得把衍哥骂成什么样子。
“没有木屑扎在手里,”楚衍之得了个还比较好的结果,松开了陆长遐的手,“用不着包扎,去问节目组要来碘伏消个毒,在贴一下创可贴就没问题了。”
陆长遐闷声应道:“嗯。”
楚衍之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愿意处理伤口?”
陆长遐摇了摇头,见楚衍之这么关心自己,顿时更自责了:“……不是。”
楚衍之一见他这样,就知道这小孩肯定又胡乱脑补了什么,他拍了拍陆长遐的背,算是安慰,趁着初禾他们还在和组员交谈的空隙,带着陆长遐去问节目组要碘伏和创可贴。
这种常备药节目组自然是有的,甚至这个房间里就有,节目组给他们说了一个房间的位置,让他们自己去拿。同时给他的还有一串钥匙,用来开门。
那房间在二楼,应该是一个卧室的位置,家用药箱被放下了床头柜上,很明显也很好拿。
楚衍之取了东西,递给陆长遐,陆长遐还沉浸在自责的世界里,没有接。楚衍之看了他一眼,倒是一怔,他还是第一次见陆长遐这种表情,他看起来很难过,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忐忑不安等待处罚结果的小朋友。
楚衍之不明所以,只好自己上手给陆长遐处理伤口:“在想什么?”
手心传来的冰凉感缓解了伤口带来的灼热,陆长遐回过神来,发现是楚衍之在给他上碘伏,着急道:“……衍哥!”这种事他自己就可以了!
“嗯?”楚衍之觉得他的反应有趣,便没松手,“问你心情怎么突然变得低落呢,喊我做什么。”
陆长遐的眼睛瞬间又被自责懊悔弄得灰扑扑,他憋了半天,不开心地开口:“……我刚才一时冲动,可能要连累衍哥了。”
楚衍之想了想,安慰他道:“一个椅子把而已,节目组应该不至于,更何况,一把椅子,公司赔得起的。”
“不是,”陆长遐头低得更很了,“是田野和初禾。他们要是报复你怎么办?我在骂他们之前都没想过这种事情……”
“终于意识到了?”楚衍之挑了挑眉,问,“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冲动?”
陆长遐嘴唇动了动,感觉再来一次自己还是会毫不留情地骂他们,但他嘴上不敢说,嗫嚅道:“……不敢了。”
楚衍之知道这人口不应心,没拆穿他,帮他把创可贴贴好后,一抬头就看见他失落低垂着的脑袋,脸都快看不清了。
“长遐啊。”楚衍之无奈地叹声道,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发丝蓬松柔软,兴许是喷了发胶的缘故,还带了点硬质的感觉。
陆长遐还是第一次被他揉脑袋,刚才乱七八糟的心绪就被揉飞到九天云霄之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知道眼巴巴地看着楚衍之。
楚衍之还记得男人普遍不愿意让人揉头,只安慰性地揉了两下便收回了手,还不忘给陆长遐捋顺了。
陆长遐安静地任他动作。
楚衍之尽量把陆长遐的发型恢复了原样,但还是有点松松垮垮,却阴差阳错地增加了几分凌乱慵懒的帅感。
“你是觉得,你刚才做的事情对我有什么影响,对吗?”楚衍之温声问。
陆长遐略显郁闷地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呢?”
陆长遐支支吾吾地回答:“就,可能会讨厌你,报复你什么的……”
“这样,”楚衍之颔了颔首,和他四目相对了一会儿,清清淡淡地笑了一下,认真道,“没关系。”
陆长遐让他这一笑险些晃了眼。
楚衍之伸手把发丝拨到耳后,上了粉色眼影的眼睛更像春日桃花瓣,弧度随着笑意愈发柔和起来:“他讨厌我的后果,我承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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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遐回过味来了,田野只是个不出名的综艺固定嘉宾,要报复楚衍之,撑死也就是无能狂怒嘴上骂几句罢了,根本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甚至不如初禾有威胁,初禾的父亲跟楚氏有合作,说不定还能给楚天城他们上上眼药。
搞了半天只有自己在关心则乱。
楚衍之跟陆长遐相处得久了,差不多能看出来陆长遐这小子在想什么了:“是他父亲来找我合作的,我的合作伙伴也可以选别人。”
初禾家的家具企业也算是个历史比较久的家族企业了,早些年各个人家的家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初家的家具。随着智能家居越来越普遍化,初家家具转型屡次失败,公司出现了严重的经济危机,是初禾的父亲专门跑了好几趟来找楚衍之拉的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