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喝到这个口味的酒是什么时候来着?
池屿晃了晃脑袋,一时之间没想起来。
门口传来轻响,江准拿钥匙开了门,带着一身潮湿的水汽,混合着被雨水打湿后的身上的清香,顺着深秋的风,尽数钻进池屿的鼻腔。
池屿反应了两秒,迟钝般地抬头,朝着江准看去。
江准脱掉带着水汽的外套,将衬衣的袖口往上卷了卷,在看到池屿脚边的空酒瓶之后,眉心蹙了一下。
池屿仰头盯着江准的脸,慢半拍的反应着。
他……是不是不高兴?
江准将买回来的药摆放在桌边,拧开碘酒瓶,又拿出新的棉签在里面沾了沾,这才回头,将池屿握着酒瓶的手按了下去。
池屿:?
江准附身,避开池屿目光灼灼的视线,目不转睛地盯着池屿脖颈上的血痕,一点一点拿着棉签轻轻擦拭着。
浸透了碘酒的棉签刚刚接触到皮肤,池屿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疼吗。”
江准的手一顿,垂眼看着池屿的脸,正对上那一双不甚清醒的眸子。
江准的视线又垂了垂,轻声说道:“忍一下,马上就好。”
池屿眨了眨眼,没动,也没说话。
江准手上的力度很轻,轻到池屿只能感觉到冰凉的棉签触碰到自己肌肤,痛感微乎到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池屿还是觉得好疼。
疼的人想哭。
江准的手上又换了新的棉签,他看着池屿破了皮的嘴角和泛着淤血的脸,薄唇紧抿。
这一次,冰凉的棉签还没有触碰到伤口,反而是带着体温的指尖,轻轻扶上了自己的下巴。
池屿依旧盯着江准的脸。
江准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些哑:“疼吗。”
池屿张了张嘴,他想说‘不疼’,他想说‘没事儿习惯了’,他想说‘就是破了点皮而已,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话到嘴边,却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底有些发热,池屿盯着江准看了半天,轻轻点了点头。
“疼……”
下一秒,池屿看到江准的眼眶,瞬间泛起了红。
“哥哥,我疼……”
感受到落在自己脸上的指尖都在抖,池屿攥紧了自己的拳,指甲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连指关节都有些泛白。
他再一次意识到,自己不过也是如此自私且卑劣之人。
恰如他母亲当年一样,简直如出一辙。
所以,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怨恨任何人?
半晌,池屿偏了偏头,将自己的手覆盖在江准的腕骨上,轻轻将人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拿了下来。
“哥哥,我想喝水……”池屿控制不住地轻声呢喃,向着身旁的江准提着要求。
“好。”
他看着江准起身,将刚买回来的解酒冲剂倒入杯中,将温度调配到刚好能入口的热度,这才将杯子递到自己手中。
不够。
池屿想。
“哥哥,我想抽烟……”池屿的声音更低了些,还混着些含糊不清的意味,试探性地开口,想看看江准会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