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关煜停下步子,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但那辆车已经启动,汇入了前方的车流之中。
裴柠回过神,面色苍白:“没什么。”
北枫园就坐落在江畔,寸土寸金的地界。从造价高昂的落地窗眺望出去,刚好能将堰江大半的水景收入视野范围。
临近午夜,江上的喧闹逐渐平息,游轮缓缓归港。冰凉的月色流进屋内,落到依旧亮着的屏幕上。
咖啡杯已经见底了,傅沉延才合上电脑,按了按眉心。
手机提示音响起,他只扫了一眼发消息的人,也没有回复,站起身走到窗边吹风。
傅沉延感到些许烦闷。
四小时前。
傅竞山做主,安排他和一位好友家的女儿吃顿饭。名为联络感情,实则就是撮合。
傅沉延想也没想,直接推掉了。
谁知傅竞山一通电话打来,勒令他改主意。父亲塞来的,现在躲过也难保不会有下回,不如干脆见个面,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这么一会功夫,原本预定的餐厅就重新约出去了,傅沉延便让于嘉在附近随便选了一家。
和他见面的姑娘二十出头,大眼睛扑闪扑闪,明显对他是有好感的。
傅沉延举止绅士而体贴,拒绝的话委婉温和,却不留一丝余地。
他心里总有种不安的预感,整顿饭下来,餐具都没动几下。
离开时,傅沉延绕到了餐厅的另一侧,见到这条无比眼熟的街道,蓦地明白了那股预感的来源。
半个月前,他刚从这里高价买下了一家咖啡店的经营所有权。
收到拒绝的信号后,那位姑娘的确提出了希望能和他沿街走一走,再去喝杯咖啡当做纪念的建议。
对方礼貌而坦荡,若非暂时对咖啡店有点阴影,傅沉延恐怕不会拒绝。
是“剧情”加快进度了吗?
傅沉延视线落到堰江对岸,盛华双子塔就坐落在霓虹闪烁的cbd中央。
他接手公司近十年,习惯了把控一切方向,几乎不曾有过这种面临完全未知的感觉。
傅沉延不是会反复犹豫思虑的人,恰恰相反,他最惯常的做法就是第一时间清除隐患。
应该再联系裴柠一次。
可一想起他上次把自己带去医院的神情,傅沉延又止不住的恼火。
他划开手机,七八条消息都来自于同一人,一如既往的斥责加命令。
傅竞山已经知道了今晚的事。
傅沉延没理,从通讯簿里调出了一串号码。
就在他准备拨出时,屏幕却倏地一变,这串数字出现在了来电显示上。
“你好,傅先生吗?”
青年的嗓音在响在夜色里。
裴柠拿着那张协议,指尖微微用力,在纸页边缘捏出了些褶皱。
对面“嗯”了一声。
饶是已经做足心里建设,裴柠还是不免有点紧张:“我是裴柠,我们之前见过。”
傅沉延:“我记得自己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