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眼睛。
但他肯定也在看着她,所以手上的动作都停下来:&ldo;怎么了?&rdo;
芙洛拉张了张嘴,一时间想不到该说什么,于是又刷一下把头转回去埋进衣服里,瓮声瓮气道:&ldo;没事,您继续。&rdo;
然后假装没有听到对方似有似无的笑声,只努力深呼吸试图缓解刚才被国宝神颜突然贴脸的杀伤……坏了。这也是他的衣服。
闻起来全是五条悟身上的味道。
她又抬起脸,开始后悔刚刚把窗户关那么小,空气流通好差。
&ldo;好了,搞定!这样就差不多了。&rdo;伴随着最后一团消毒棉球被丢进垃圾桶,她终于松懈下来。
穿好自己的衣服后,芙洛拉将刚刚抱在怀里的教师外套递给他,不过五条悟没接,反而说:&ldo;你穿着吧。&rdo;
她疑惑思考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只是脱了制服外套,里面贴身穿的长袖都没脱,却还是就这么处理了伤口。估计她后背的衣服已经破得可以拿来下一盘五子棋了。
接到终于处理完肩膀伤口的野蔷薇,再一起离开医院回到高专,差不多已经是在晚上快零点的时候。
芙洛拉和野蔷薇去校医院找了家入硝子帮忙治疗。
出来时,她听到家入硝子正在和五条悟交谈着什么。即使两人的声音并不大,但因为此时是深夜,整个教学楼都被淹没在一片黑暗与寂静里,就显得他们的交谈声格外引人注意。
&ldo;解剖结果出来了。&rdo;是家入硝子的声音。
芙洛拉站在那扇虚掩着的门外不远处,顺着声音回过头,看到有晕黄的光线从门缝背后清晰流淌出来,像是傍晚时分的静谧河流那样,明亮到滚烫,将门外的遍地黑暗笔直切割过去。
家入硝子的身影从门后一闪而过。
&ldo;有什么发现吗?&rdo;接话的人是五条悟。
他正坐在斜对着门缝的那把椅子上,姿态格外随意,一条手臂朝后搭在椅背上,长到桌底根本塞不下的腿就这么交叠翘搭着,时不时晃下鞋尖。
&ldo;其他倒也没有格外特别的,不过这只咒灵的生长似乎是受到了外界的影响。&rdo;
家入硝子这么说:&ldo;一般从不同情绪里诞生出的咒灵,会有不同的强度与特性,我们也是以此进行等级划分和分类。但是这只咒灵身上,居然同时呈现出了其他好几种不同类型咒灵才会有的特征,而且不像是自然吞噬或者意外融合造成的。&rdo;
&ldo;你是想说,这只咒灵是被特意制造出来的?&rdo;五条悟听懂了她的意思,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ldo;就像捏饭团一样。&rdo;
&ldo;谢谢你让我未来一段时间之内都不会想再吃饭团了。&rdo;
家入硝子懒洋洋地摆下手,继续说:&ldo;就我个人观点的话,这确实很像什么实验产物。残留在上面的咒力残秽我也送去检验了,能不能得到有价值的结果不好说。星之彩的侵蚀性太强,很容易破坏其他咒力留下的痕迹。&rdo;
芙洛拉听到这里大概就明白,他们是在讨论关于那只一级咒灵的事。
没有加入两位教师一起来个深夜圆桌会议的打算,她这会儿已经困得不行了,只想回去睡觉。于是她放轻脚步离开,没有看到在自己转身时,五条悟忽然偏头,透过门缝准确看向她刚才所站地方的动作。
第二天一早,芙洛拉是被吓醒的。
梦里的茶禅华还没吃到嘴里,一个充满冷漠傲娇气息的稚嫩男童声音忽然响起在枕头旁边,因为声线过于软糯而莫名带着一股子凶萌的可爱感:&ldo;起来了两面宿傩,你还在等什么啊?现在来见我。&rdo;
她当场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吓得在被子里到处乱爬。
因为这个声音听起来实在太像那个幼年版五条悟了。
等等……好像不是像这么简单……这声音根本就是他吧?!
芙洛拉胡乱扒拉着蒙在头顶的被子,从里面费力钻出来,满脸迷茫加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平板。
上面显示着&ldo;新的一天,来自五条小少爷的甜蜜清晨耳边私语闹钟。加油,两面宿傩!&rdo;。
芙洛拉:&ldo;……&rdo;
天杀的。
她要报警抓这个发行商。
什么甜蜜耳边私语啊?心脏病唤起私语还差不多!
她郁闷地抓着自己那一头乱糟糟的淡粉色长发,这才回想起自己昨晚上回来有一阵没睡着,于是就把那个游戏也下载到了平板上,结果玩着玩着睡着了,根本没管这个游戏。
好家伙,大清早差点被活活吓死。
还好这只是幼年版的五条悟啊,这要是哪天成年教师版的熟悉声音在她枕头旁边响起来,不得把她吓得当场一抽‐‐表面看着挺安静,实际上已经静悄悄地走了有一会儿了。
太恐怖了,得关掉。否则她无法保证自己不会诞生出什么奇怪的诅咒。
她深吸口气,找出设置界面点了两下。
可恶,关不掉。
内测版所有有关游戏环节的设置功能都没有自由设置权限,而且每日唤醒角色居然是杀千刀的&ldo;随机&rdo;!
也就是说,她根本不能控制明天会把她叫醒的人是谁。
意识到这点后,芙洛拉气得直接把平板静音,然后扔到一边,爬起来穿衣洗漱。
今天是周一,她暂时还没接到任务,于是翻了翻课表准备去上课。
在高专的教学安排里,只有国文和外文是所有人必修,其他文理科的基础文化课程则是分开的。再剩下就是一些选修的个人兴趣课程,基本都和咒术有关。
这样的课程设计对芙洛拉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安慰。因为她真的非常讨厌理科,尤其是物理。她在语言社科和人文艺术类的成绩有多一骑绝尘,在理科面前就有多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