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质问让藤川明彦哑口无言，满脸通红。
而五条悟也收回目光，揽住芙洛拉离开前，最后抛下一句：&ldo;地点，人数，其他详细情报，提交任务申请。有多关心就去快点找出来，实在没有也随便吧。反正也不是我要找的人，我无所谓。&rdo;
哄猫猫
等到走过拐角处，已经彻底脱离藤川明彦等人的视野后，芙洛拉忽然感觉肩上一轻。五条悟收回手放进上衣口袋里，没有低头看她，也没说话，只摆弄着手机不知道给谁发了条消息过去。
芙洛拉猜测可能是伊地知，以及，对方显然是还在生气。
意识到这里后，她抿着嘴唇偷偷看了对方几眼，心里有种被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怪异感。
尤其是在他懒得摆出平日那副常见的不正经模样后，一种从他骨子里漫出的清晰疏离与冷淡感，就显得越发清晰刺人起来。似乎这才是他原本的底色。
所以有时候，芙洛拉会觉得五条悟和冰淇淋真的很像。
第一口下去的时候还感觉是甜的，但是很快就开始越吃越冷。包裹在那层看似甜腻的外表下，是被冻成冰刀般锋利的糖霜，会把每个不知死活试探他界限的人都割得满嘴是血。
大概是因为过去两年多里，芙洛拉从来没做过让五条悟生气的事。
而向来对每件事都把情绪分割得很开的教师，也完全不会会将自己在其他地方的不好情绪牵连到她身上，所以芙洛拉居然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情况。
见过许多次五条悟对别人爱搭不理，冷漠对待的样子，真轮到自己头上了，她在感觉有些无措之余，也莫名有种难以言喻的慌乱感。
这种情绪就像是被猛灌了一整瓶她最讨厌的薄荷气泡水。又冰又冷到接近某种微妙刺痛的感觉，从舌尖一直蔓延到胃底，化作纠结奇怪的一团沉甸甸地压着，上下都不对。
无数气泡是无数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的话，堵在胸口闷闷的。
眼前的路走到一半，芙洛拉叹口气，伸手试着朝五条悟戳了戳，什么都没感觉到。
她用指尖捏住对方露在上衣口袋外的衣袖，听到他问：&ldo;怎么了？&rdo;
&ldo;对不起老师。&rdo;她再次道歉，声音轻轻的，&ldo;我知道不管怎么样，我该先跟您说一声的，不该就这么直接逃掉您的课，害得您还出来到处找我。&rdo;
&ldo;是哦。&rdo;五条悟回答，&ldo;听到自己学生逃课都要出去找什么非见不可的人，把我吓了一跳呐。果然杰没说错，平时越是放心的学生出格起来，就会让人格外的火大。&rdo;
&ldo;只是给马上就要退休的老师帮个忙而已，不是什么非见不可的人。当时也没跟真希他们解释清楚，因为我担心实在来不及了。&rdo;
她解释着：&ldo;毕竟等级越高的咒灵吃人速度越快啊。要是再不快点过去，别人都能用自己做的手工陶器当退休礼物送给藤川老师，我……总不能捧着咒灵把他儿子吃完消化干净又拉出来的残秽回去，请他闻香思人，节哀顺变吧……&rdo;
五条悟听完这番话，嘴角抽了抽，不知道是想笑还是什么，最后只伸手朝她脑门不轻不重地弹了下：&ldo;讲笑话也没用。有空给真希他们说一声，没空跟我说？&rdo;
她捂住被弹得一阵锐痛的额头，微微拉下他的衣袖，浅翠色的眼睛看了看他：&ldo;对不起老师，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真的。而且……我也是觉得，这种我能解决的事就没必要拿去打扰您，所以……&rdo;
&ldo;那要是我不来，那家伙非要你就这么毫无头绪地去独自找人，你也一声不吭就答应了？&rdo;五条悟低头，嘴角终于带起一丝笑意，但是却怎么看都不是高兴的模样，反而让人瞄一眼就瘆得慌。
他说：&ldo;你没有受过相关训练，会收集情报吗？这种繁琐复杂的事，连很多有经验的辅助监督都做不好吧。所以从效率上来讲，要是将整个事情从开头就直接丢给你的话，那更是在耽搁时间。&rdo;
芙洛拉想了想，老实回答：&ldo;我确实不会。所以刚才能想到的也就是让他把地址给我，不然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rdo;
意料之中的回答。
五条悟不带情绪地笑一声，听到芙洛拉继续说：&ldo;不过，老师也不是真的不想管这件事吧？所以才会让藤川先生他们去找情报，然后提交成任务来着。&rdo;
然而他脸上的表情却仍旧透着种由内而外的冷漠感：&ldo;实话实说呢，确实不想管。因为压根和我没有关系，我也真的完全不在意。或者说能让我在意的东西本身就很少，说我区别对待和冷血也不为过。&rdo;
五条悟这么回答，然后又看着她：&ldo;但是这件事既然已经被芙洛拉知道，你虽然当时没有表态，但还是会关心那个失踪的人吧？&rdo;
&ldo;毕竟芙洛拉就是这样的个性，总是容易换位思考体谅别人。而且自身责任心过强了，再加上是特级，所以也已经习惯了被所有人需要，习惯了有危险就应该是自己去面对。哪怕对方是在仗着自己的弱势就无理取闹，过分要求。&rdo;
&ldo;但是到了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呢，就总是表达得就格外困难。&rdo;
完全被猜中了啊。
芙洛拉眨眨眼睛，说：&ldo;毕竟老师也说了，要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rdo;
他牵开嘴角，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淡笑：&ldo;那什么事都让你做了，别人做什么？&rdo;
&ldo;就算你们两个‐‐你，还有个同样有这种毛病，甚至更严重的忧太，都不是为了别人的感谢去做事。但你们这样的帮助只会自找麻烦，而且也很容易让别人觉得理所当然，&lso;反正都是很强的特级，为什么你们不去立刻解决我们做不到的事。越是我们害怕和高风险容易送命的事，当然越是应该全部由你们去做&rso;之类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