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如果你是加茂修司,作为家里真正的长子,却因为没有术式被隐藏多年甚至基本抛弃。你举办这种宴会是为了什么?&rdo;
&ldo;这个……应该为了收集咒具吧。&rdo;
&ldo;这只是表面啊。我刚刚说了这么多,倒是动动脑筋联系起来想啊,最终目的是为了什么?&rdo;
&ldo;呃……&rdo;穿着西装的辅助监督努力思考片刻,表情紧张地扶了扶眼镜,&ldo;为了,能够得到家族的重新重视?&rdo;
&ldo;这才对嘛,有好好思考哦。&rdo;
五条悟说着,语调忽然冷淡下去,像是冬日里阴晴不定的太阳。刚才语调里的轻快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说:&ldo;因为曾经拥有的一切都被别人顶替了,从被寄予厚望的长子变成现在这个连身份都被剥夺的样子,当然要想尽一切办法,将小时候拥有过的东西都夺回来。&rdo;
&ldo;收集咒具就是他目前最能做的,毕竟加茂家也很看重这些。而且和其他东西不同,咒具是即使没有术式的人也能使用的,算是一种能够让他感觉自己变得和咒术师一样的媒介。他当然会痴迷并一直投身于收集这些东西。&rdo;
说完,五条悟停顿两秒,忽然莫名其妙补了句:&ldo;还有芙洛拉。&rdo;
&ldo;诶?&rdo;伊地知不理解,看起也更惊讶了,&ldo;这和芙洛拉有什么关系?&rdo;
&ldo;记性很差啊伊地知,最近不会还睡不好,而且感觉方向感时间感之类的都坏掉了吧?&rdo;
&ldo;……除了睡不好,其他的也没有吧。&rdo;他没反应过来,但本能觉得五条悟这不是关心。
果不其然,下一句他说的就是:&ldo;这是老年痴呆症的前兆诶,最好去找硝子看看。&rdo;
这么说的五条悟好像完全没意识到,和伊地知比起来,他自己才是年纪更大一岁那个。
没去理会伊地知欲言又止的神情,五条悟继续朝下说着:&ldo;当初加茂家的人来监视芙洛拉的时候,他不也来了好几次吗?&rdo;
&ldo;那都是快两年前的事了……&rdo;伊地知欲哭无泪。
&ldo;可我就能记住啊。&rdo;
&ldo;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您一样的……&rdo;
没有理会他的话,五条悟径直将话题重新跳跃回去:&ldo;加茂和禅院家,一直没有放弃盯着芙洛拉。老实说我都有点佩服他们了,完全执着得吓人。一群老不死的烂橘子天天偷窥未成年这种事,真是想想都好恶心。&rdo;
&ldo;一想到这些人整天盯着我学生,真是让人很火大。&rdo;他轻轻说,声音很冷。
&ldo;所以您是觉得,如果今晚让他看到芙洛拉出现,他也会盯上芙洛拉?因为加茂家当初非常反对她成为您的学生来着。&rdo;
&ldo;这回反应快些了嘛。看来只是前兆情况的话,果然还有得救。&rdo;
&ldo;……&rdo;
伊地知沉思着再次推下眼镜:&ldo;不过,芙洛拉好像没有意识到这点。如果去了这个晚宴,加茂家的人会盯上她这件事,的确是很麻烦。&rdo;
&ldo;就算知道了,她也还是会去的。当初因为太放心她,让她多照顾后辈们,好像是有点出错了。&rdo;五条悟叹口气,接着又笑一下,&ldo;倒是也多照顾下自己吧。&rdo;
说话间,芙洛拉已经从校门口跑出来。
五条悟在听到她的轻微脚步声之前,视觉先捕捉到她身上瑰丽无比的星之彩,夜色环境下越发抢眼夺目。
她今天在发顶上稍微编了下头发,然后就用几只蝴蝶夹子将辫尾固定住,长发依旧如平时那样披散着。身上穿着件酒红色的薄针织外套,里面应该是长裙。毕竟春夜的气温还有些低,外套是为了防寒。
微蓬的裙摆是纱质,颜色像是夏日傍晚的浅色余晖,上面盛开着大团复古设计的红玫瑰,追逐在她轻快跑动的脚步边。
少女站在他面前,身姿高挑而窈窕,面容清艳姣好。宛如一支夕阳中亭亭玉立,正在缓慢吐露出矜持花蕾的玫瑰,带着即将盛开的青涩美感。
&ldo;我们走吧。&rdo;她说。
五条悟看了她一会儿,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起身打开车门:&ldo;不是说了不用穿太好看吗?&rdo;
伊地知注意到这句话,格外惊讶地转过头看向他,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在目光落到实处之前赶紧收回来。
&ldo;这个?&rdo;她看了看自己身上,有点奇怪,&ldo;这不就是去年大家一块拍照的时候我穿的裙子吗?您早就看过的呀,当时还是您建议我买的这条裙子。&rdo;
&ldo;而且非要说的话,老师不是也穿得非常好看,都能直接去走秀了吧。&rdo;
&ldo;毕竟老师长得就很好看嘛。&rdo;
芙洛拉:&ldo;……&rdo;虽然的确说的是实话,但真是一点也不谦虚呢。
&ldo;怎么了?那个眼神。&rdo;五条悟问,微微低头的时候,那双天青冻蓝的眼睛正透过墨镜上方看着她,漂亮到接近匪夷所思的地步。
&ldo;是&lso;本来想找理由反驳,但是发现找不到&rso;的眼神。&rdo;她边说边走下台阶,脚上穿的依旧是非常学生气的酒红色帆布鞋,露出一截白净漂亮的脚踝。
&ldo;万一要打架动手呢?&rdo;芙洛拉是这么说的。
五条悟笑了笑,同样坐进去关上车门:&ldo;走吧。&rdo;
车子很快离开郊区,一路来到东京市区内。作为全东京最昂贵的酒店,安缦酒店就坐落在东京千代田区大手町金融区,距离银座商业区不远,能够直接俯瞰整个东京皇宫花园与周围的所有地标性建筑。
虽然银座和晴空塔不是第一次来,但是这个地方的确是。
伊地知停车后,芙洛拉很快走下去。隔着街道两边的明亮灯光,她意外看到一个很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