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一板一眼:“这是岁岁小姐带来的,说要杀了您。”
陆穿堂肩膀倚上墙面,从裤兜里掏烟。
陈叔打断:“少爷,您的身体不宜抽烟。”
陆穿堂十七岁那年精心养护的心脏出了毛病,在医院缠绵了大半年。
打那后,一家人看他比小时候紧了很多倍,后来又住一次院后,陆穿堂感觉自己成了犯人。
没理他,低头把烟点燃,冷清重复:“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拿刀?”
“老夫人吩咐,断她手脚。”
陈叔说话冷漠又刻板,像是个没感情的机器人。
陆穿堂整个后背靠向墙壁,漂亮的眉眼低垂看向手中的烟,蓦地手微移,猩红的烟头移向了老陈捏着刀柄的手腕。
皮肉被灼烧的味道蔓延,但是陈叔不动如山。
陆穿堂把烟在他手腕上碾碎喃喃:“我有时候感觉你好像比我还恨她。”
说着掀眼皮看他。
陈叔眉眼微敛:“怎么会。”
陆穿堂把熄灭的烟头扔了,“姜岁留下,你滚。”
陈叔:“不行,老夫人的吩咐,不能不从。”
强硬的很。
陆穿堂气笑了:“你可真是条狗。”
说完掏出手机打出去。
杨开桦声音温柔:“小川。”
陆穿堂倚在杂物间门板上:“让老陈滚蛋。”
电话对面安静许久。
杨开桦:“当年你小腹那刀是谁捅的。”
“我啊,耍着玩的,就这么捅了。”陆穿堂噗嗤一声笑了:“怎么,难不成我最亲爱的老祖宗要说是连走路都晃的姜岁捅的?”
杨开桦:“陆穿堂,全天下的女人你都能沾,唯独这个女人不行,不然你对得……”
陆穿堂打断:“我怎么沾?我看见她就想吐,你不知道吗?”
杨开桦语气强硬:“既然不想沾,你为什么不让老陈动手?转告老陈,不用断手脚,直接杀了。”
陆穿堂沉默很久,知道老夫人不会松嘴了。
毕竟死的是她独生子。
不知道姜岁在哪就罢了,知道在哪,还出现在他面前,姜岁是必死无疑,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奶奶,您老了。”陆穿堂侧脸看杂物间的门缝,声音很低:“现在流行一种新玩法,叫做精神摧毁,从精神上一点点的搓平她的傲骨,让她在最幸福的时刻,眼睁睁的看着一切都失去,让她崩溃绝望,再也挺不直脊梁骨,彻底掉入深渊。与其杀了她,不如……您也玩这一套。”
陆穿堂脸上有报复的快意:“很好玩的。”
杨开桦,“说白了,你就是不想让她死。”
陆穿堂静默半响,笑笑:“恩,不想,我想长长久久的折磨她,让她痛不欲生,不然怎么对得起我爸妈。”
话音落地,陆穿堂有些反胃,说反胃就吐了出来。
举着电话弯腰一口口的吐,吐出来的全是黄水。
吐到最后咳得面红耳赤。
挥开老陈拍后背的手,仰了仰脖子娴熟的往下顺气,笑笑说:“我没事会回去看你,怎么样?”
杨开桦:“没事是哪天?今天明天后天?”
陆穿堂微顿。
杨开桦:“让老林留在青城,你带着姜岁回南城。”
电话直接挂断。
说明没商量的余地了。
陆穿堂有点烦,捏了捏眉心看向老陈手里依旧紧握的刀,眉眼冷漠,含着肃杀:“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