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达室里,一个胖老头感慨:“老孟啊,走的时候得有九十岁吧,对七!”
“九十二吧,他比我大一旬,对老k!”
“那算得上咱林场的老寿星了!可不是嘛,要不是年轻时吃了那么多苦,我估计他能活到一百多!一对二!”
“要不起,要不起!要是我啊,能活到八十八就烧高香喽……”
几个老人开着玩笑,手里的扑克牌摔得“啪啪”响。
苏望线索断了,失望地退了出来。
听这些老人的话里,好像第一代林场职工都走了,那他们还能找谁?
他有些沮丧,内心打起了退堂鼓:“要不换个方向?”
反倒是孙雨朦经历多了这类事情,扶着方向盘说:“没事,再找找和他一起工作过的人呗,我出门采访从没有一帆风顺过,早都习惯了。”
她眼睛里闪着亮光,浑身上下都散着非要做成这件事不可的坚韧。
苏望没辙,坐在副驾驶上翻着通讯录,看到了老耿的号码,他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一会儿,却没有按下拨号键,而是直接跳到牛东生的名字上。
“牛队长,你听说过孟广林吗?”
“苏望啊,几天不见你长能耐了啊,搞个山狸子养到屋里!哎哟哟,轻点!”
电话那头,牛东生正伸着手让小舅子庞青山包扎。
他上山做的第一件事,是把苏望的被褥卷了扔到炕头上,铺上自己的那一套。
一方面是心里气不顺,自己好不容易从将军岭升了官,没想到领导一句话又让他回来替班一个星期,心里有些不爽。
另一方面,这也是常规动作,瞭望台就两张床,他今晚就得睡苏望的床。
哪知道小豹子不乐意了,扑上来就是一爪子,直把他右手挠得两道血印子。
还是庞青山过来护着,那豹猫才没有动进一步的攻击,不过它炸着毛退到了墙角,让牛东生见识到了什么叫“虎视眈眈”。
苏望听说小豹子惹了事,不住地赔不是,但又叮嘱庞青山一定要好好喂养。
“我哪敢招惹它啊,人家现在可是咱林场的吉祥物,今天白天已经有三四波游客上来看它了,其中还有个摄影家协会的,非要我把它弄到太阳底下照相,可把我难为坏了,你啥时候回来啊?”
庞青山收拾着碘伏纱布,嘴里唠唠叨叨像打开了话匣子。
牛东生不耐烦地收回的啥?”
“我说,你听没听说过一个叫孟广林的?咱林场的老场长。”
“不知道,没听过,不认识,再见!”
“哎?喂!喂!喂?”
苏望疑惑地看着手机,他觉得牛东生有些不正常,平时打电话不这样啊。
孙雨朦看着他,刚想问怎么了,那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董绍斌打来的,他解释刚才在会上,不方便接电话。
苏望哪敢责怪人家办公室主任啊,赶紧满脸堆笑地说出他们的采访计划。
董主任大概是习惯了那一套官腔:“老孟场长啊,我进林场那一年他老人家正式退休,一直干到七十多岁……我还真不知道他老人家去世了,怎么他家人也不通知一下咱林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