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儿故意避开不谈,她就唠叨了两句:“赵喆很不错啊!人品、样貌、医术、家世背景各方面条件都是拔尖的,前途无量啊!”
“哎呀,妈啊!他年龄太大了,我不喜欢找大叔!”
“你这孩子!人家才大你几岁,怎么就成了大叔了?我和你爸爸年纪相差也有五岁呢,你看现在不相处很好吗?”
“你们是你们,我是我,为什么非要让我活成你们想要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才能听话点?考大学报志愿,你不听我的去学医,非要去练跳高,你看看现在到社会上,你的专业可有一点帮助?我已经让你任性过一次了,你以后必须听我的!”
“你女儿获得了强健的体魄,有了坚韧的性格,随便扔在社会哪个层面都能活下去,这不是最大的收获吗?我现在当记者就辱没了你的门庭了吗?”
孙雨朦实在是腻歪了母亲的唠叨,干脆合上笔记本回了自己房间。
她妈妈张玉英提高声量道:“你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有比别人更多的优势和资源,有更高的起点,完全可以有更多的选择,为什么非要选择最难走的路?”
母女二人吵吵嚷嚷着,刚好孙雨朦的父亲孙正清下班回家。
听娘俩又在讨论婚嫁的事情,不用猜都知道又是在讨论赵喆。
于是换了衣服倒杯茶坐到沙上劝了一嘴:“咱闺女才24岁,你着什么急啊?”
张玉英嗔怒道:“嘿,你这是站哪边儿的?你闺女不着急,那赵喆今年都31了,他家里不着急?我跟你说,这么优秀的小伙子,人家都抢着追呢,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啊!””
“喔,赵喆啊,那小伙子不错,不错……”
孙正清敷衍了两句,自顾自地喝茶看手机。
骨科专业出身的他,现在是分管着大外科的副院长,每周仍然抽时间安排周六上午接门诊,保持着随时上手术台的技术水平。
从医术医德上来说,他觉得赵喆是个不错的大夫,医院里年青一代的翘楚,将来很有可能成为神经外科的顶尖人物。
不过要是成为他女婿嘛,他还没有完全接受,年龄差距是一方面,两个年轻人在世界观、价值观和事业观上,也需要进一步考察。
这个清瘦的男人已经五十七岁,在他三十年的从医生涯中,见过太多惊才艳艳的年轻才俊,赵喆虽然是最优秀的那个,却并不是最完美的一个,他也有一个很明显的缺点:太强势!
赵喆是去年6月份,通过人才引进空降到省立医院的。
神经外科前两年遭到其他医院猛烈地挖墙脚,年轻一代人才流失严重,现在的主任、副主任年龄都偏大了,需要培养后备力量在十年内接班。
3o来岁的赵喆,既有海归博士身份,又在顶级核心期刊上了两篇论文,有着先进理论基础,正是冉冉升起的业内新星,于是高薪引进了过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他现赵喆的悟性很高,临床经验积累得很快。
但是让领导班子不太舒服的是,这个小伙子绷得太紧,一切追求完美,尤其是在评先树优、争取科研项目等方面都太强势,遇上不如意的地方容易冲动脾气。
这种性格在事业上是上进、努力、进取心强,但如果放到家庭里来说,大概就是要掌控一切的大男子主义。
偏偏自己的女儿在个人事业上很有主见,是一旦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性格。
这样的两个人硬凑到一起,将来会不会互相嫌弃?
他拿不准,对于赵喆和孙雨朦的相处进展也冷眼旁观,在没有得到确切答案之前,不想给女儿太多的压力。就像当初闺女高考填报志愿,他也没有过多干涉一样。
当天夜里,孙雨朦勉强走出房间扒拉了两口饭,就又回去写稿。
她已经写了几千字,梳理出孟广林和老耿之间的精神传承,其中专门拿出了一个版来说一个老护林员凄惨晚年,呼吁林场和省林业厅尽快落实国家政策,解决临时工们的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