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木门上插着一把老旧的铁钥匙。
顾怀薇用钥匙开锁,伸手推开房门。
伴随着“吱呀”一声,大门打开。
扑面而来一股霉味。
房间破败不堪。
天花板上挂着残损的吊灯。
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阴风,把那吊灯吹得直晃荡。
顾怀薇远离那盏灯,防止掉下来砸到自己的脑袋。
墙壁上贴着褪色的儿童涂鸦,幼稚的笔调,画着爸爸妈妈,牵着两个小女孩,站在游乐场门口的图片。
木地板遍布裂痕。
两张粉色婴儿床,爬满蟑螂。
房间沉睡了十几年,时间在这里凝固成厚厚的尘埃。
顾怀薇站在婴儿床的旁边,手指触摸着木头的纹路,脑海中突然闪过几幅模糊的画面——她和姐姐,好像在这个房子里住过。
她努力回忆,过去的一些事情,就像是隔着雾气笼罩的玻璃,朦朦胧胧,就在那里,却又看不清楚。
她不太记得童年的事情。
更没有关于父母的记忆。
只记得那个时候,日子过得很苦,很穷,姐姐会把馒头没有霉的那一部分掰给她,让她穿补丁最少的衣服。
她的身体一直很不好。
小时候,吃的少,又瘦又小。长大后,身体哪里痛,她总会认为是当年营养不良。
姐姐珠玉在前,也不需要她太优秀。
跟在姐姐身后,日子一天一天混着过。
而姐姐总有把生活越过越好的本事。
一手烂牌,姐姐带她打成了a市的小富婆。
在姐姐身边,她有所依赖,不需要太强的个性,她把心里的不安分的野兽压住,做一个乖巧的妹妹。
姐姐……
顾怀薇轻咬着下唇,她知道,自己对姐姐的依赖性太强了,这样不好,但她控制不住,血脉相连,她止不住自己的念想。
“你在这儿干什么?”林蛇像幽灵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顾怀薇身后,声音低沉沙哑。
顾怀薇回头看了眼林蛇,这人还真是神出鬼没,在稍微阴暗处的环境里,他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泛着幽光格外明亮。
她微微颔,回答:“看看公审的地点。”
这里并不像是审判的地方,而像是一个多年不用的旧屋。
林蛇没有接话题,而是说道:“驿站有你新的快递,我帮你拿进来了。”
“嗯?”顾怀薇皱了皱眉,“快递?我没有买东西呀。”
“我没拆,就放在前台。”林蛇平静地说,“邮寄的地址是第一区。”他在那信封里闻到了一点血腥的味道,偷偷地伸出分叉的舌头,舔了舔黑色的下嘴唇。
“我去看看。”
顾怀薇收起思绪,快步朝门外走去。
她拆开信封,里面掉出一张人皮相框,砸在前台桌面上。
“嘶——”她指尖一抖,瞳孔收缩。
方方正正的一块皮,切割得整齐,涂上防腐剂,被裱在相框里。
那块刀疤尤为醒目。
是刀疤女……
她看向信封上的寄件地址——「黑螺旋研究所第一区总部」。
信封内还有一封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