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所有事情,典狱司都能知晓。
徐望月是故意提的典狱司。
裴长意不置可否,“知道我掌管典狱司,你不害怕吗?”
“不怕。”
徐望月莞尔一笑,恰有一片雪花落在她的眉眼间,瞬间融化。
那笑容像冬日暖阳,颇有些耀眼。
“典狱司,是绝对不会错杀好人的,所以我不怕。”
为了不表现的太刻意,徐望月说完这句就转过脸去,用脚小心翼翼得想要擦掉自己写的奇丑无比的字。
但裴长意本不该和一个姑娘家聊朝堂上的事情,也不知怎么就被人带偏了题。
应该是新婚还不适应。
裴长意摒去脑中杂念,也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地上。
这是,
蚯蚓?
再仔细一看,竟然是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若不是全神贯注,几乎分辨不出来。
徐家的小女儿,竟然不会写字?
裴长意惊讶之余,没多思考,就转身从身侧的书箱子中拿出一本书来,递给徐望月。
“这是抄录的书楷,你可以跟着练一练。”
少女抬起眼眸,看着那本书,一双眼湿漉漉的,充满了惊喜。
片刻之后,眼中的光亮又骤然散去,徐望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不必了,我。。。”
裴长意没等到她话说话,因为赶着去面圣,所以匆匆就将哪本字帖塞到她的手中,然后转身离去。
徐望月步子小,又穿着儒裙,追了几步未曾追上,也就放弃了。
她回身盯着遗留的那册书,书上是裴长意亲笔抄录的痕迹,字迹苍劲有力,如刀锋入木,带了几分金戈铁马的气势。
果真好看。
状元一幅字价值千金,何况状元郎的字帖。
只是,她不能留下。
否则长姐那不好交代。
徐望月轻轻捡起那本书,将被雨雪润湿的页面摊开,随手放在长廊下的椅子上。
远处来寻徐望月的嬷嬷越发靠近,安置了那本会给自己惹麻烦的书,徐望月又三两脚将地上字迹踢碎,这才跟着长姐的嬷嬷回到大堂。
高堂之下坐着一个端庄贵妇人,书着当下最流行的朝天发髻,身上是绫罗绸缎和金器珠宝。
徐望月上前曲了个礼:“见过定远侯夫人。”
定远侯夫人赵氏抬了抬手。
“是个懂礼数的,孺子可教,也不枉你姐姐想要将你就接到侯府来教养。”
“谢过长姐。”
徐望月一举一动都挑不出错出来,见徐望月没有给自己丢人,徐瑶夜心中那股戾气少了几分。
“只是。”
赵氏语气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