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到重叠在一起晃动的人影。
她见那人步步走来,然后站定到她身前。
此时来往穿梭的人好似变得不存在了,她眼里只有他。
柏妃扯了扯声带,声音却戛然而止,耳朵也在这时轰鸣。
男人确实是柏妃想的男人宴清,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他从另一个国家策马到了大华。
他不顾支持他的下属极力劝说,义无反顾的来了。
他也有想过可能见不着她,也想过有去无回。
可是一想到他答应过她,每年生辰都由他给她过。
“柏舒。”
终究还是他打破了沉默,他将带来的生辰礼物从胸口的衣襟处拿了出来。
是用素白帕子包裹着的,打开后是一支珍珠流苏镶嵌的朱钗。
“这是我亲手镶好的朱钗,你一向喜欢看起来昂贵的东西,我这上不了台面的怕是入不了你的眼。”
“希望你别嫌弃。”
“柏舒,生辰快乐。”
柏妃垂眼看着徐宴清手里的朱钗,很精致也很闪烁。
她一向喜欢富丽堂皇的东西,凡是能彰显身份的,她来者不拒。
她没有接,她怕接了,他就从她眼前消失了。
徐宴清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微叹了一声。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连带帕子一并放在她手中。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莫要让人担心你。”
柏妃在他松手前,下意识的攥住他手。
她泪眼朦胧的说:“你……”
“我很好。”
“身上的毒……”
“解了,别担心我。”
“宴清哥哥……”
“我时间不多,现身已暴露了。该走了。”
“柏舒,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
徐宴清落了话,深深的看了柏妃一眼,便从她手里抽回了手。
原本是亲密无间的关系,分离之后竟生疏的如同陌生人。
柏妃眼看着他转身迈步,心急的她攥住了他手臂。
“别走!宴清哥哥,我……别离开我。”
徐宴清没有转身,此时嘴里涩的只剩下苦了,狠话是说不出来了。
朝夕相处的五年里,早已是彼此的羁绊。
哪怕是她亲手递给他的毒酒,哪怕他毒时目睹她盛装坐上进宫的轿子。
他也不曾恨她。
只要她好,他好与不好都不重要。
徐宴清深吸一口气,伸手抚落下她的手,沉声道:“柏舒,是你先抛下我的。”
“我……”
“我可以不离开你,带你走。可有一天,你再次抛下我,又该如何是好?”
“你已经不是孩子了,应当明白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宴清哥哥……”
柏妃哽咽着声开了口,她想说入宫并非她自愿的。
她不可能抛下病入膏肓的母亲在吃人不吐骨头地的深宅里不声不响的死去。
她也想过抛下所有,跟着他离开京都。
可她的母亲苦苦哀求,甚至拖着病体跪在她跟前,求她懂事点,为了已死的父亲,为了一个整个家族兴衰时,她只能放弃他,踏上一条她想都不曾幻想过的路途。
“柏舒,人要学会长大。你既做了选择,就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