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宋棋坐在街角的咖啡店,身旁商业大屏上,媒体不停夸赞着这位未来的继承人亲力亲为,废寝忘食的工作状态。
一个采访视频上,记者问杨鑫:
“您作为杨家唯一的继承人,有些事情大可以交给底下人来说,但是您总是选择亲力亲为。”
“网友都戏称您为拼命十三郎,您怎么看呢?”
杨鑫西装笔挺,不紧不慢地答:
“可能是只有工作才能让我安心下来吧。”
京城的二代公子哥里,要么整日留恋娱乐场所,要么根本无心家族的事情,只有杨鑫是罕见的身世好,人也上进的稀有物。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当然努力想拼命抓紧了。”
“一个假货怎么能像别人一样心安理得地去享受一切呢?”
宋棋看着大屏幕上的杨鑫,撇了撇嘴。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屏幕亮起来,是杨鑫的新闻。
“发布会那天,姐姐会来的吧。”
“当然。”
我回。
当然不能错过好戏。
“都联系好了吗?”
我问宋棋。
他点点头:“这份打假大礼送给我那小外甥,他一定很惊喜。”
9。
趁着周末,我回去了老家一趟。
爷爷的坟很荒,他这一辈子过得很苦,养了两个儿子,一个早逝,一个不孝。
我去上大学之前,爷爷刚好从拖拉机厂退休。
他是电焊工,知道我上大学要凑学费,别人不能干的脏活累活他都抢着干。
冬天干冷,他的十个指头全都是崩裂的血口子,凌晨五点的冬天,他常常就要出工,他点燃蜡烛,将滚烫的蜡油滴在血口子上,蜡油混着血凝固将崩裂的口子堵上。
这些事常常是避着我做,但是我都知道。
我曾听见过邻居大爷看不下去给他拿来纱布叫他缠上。
他只是乐呵呵地推辞说:“把坏肉烧死了,就不会疼了,就能多干点活了。”
我一边拔着荒草,一边想着这些年和他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
他好不容易将我养得这么大,那年我因为要跟一家大公司等着签招聘合同,于是晚了些回家。
等我拿到了那个工作机会,我就可以接他过来享福了。
我一直瞒着他这个好消息,只说这边有些杂事,要晚一些回家了。
却没想到,那个乐呵呵的小老头,还没来得及享孙女的福,就孤单地溺死在了布满冰碴子的河水中。
杨鑫,怎么不该死。
就在我回城的途中,
一个中年男子在村口拦下了我的车,凶神恶煞地拿着一只空酒瓶。
“死丫头,你还敢回来。”
是我的二叔,爷爷生前,不少受这个儿子和二婶的虐待。
“砰砰砰!”
他拿着酒瓶砸在我的引擎盖上。
“你把你婶子带到哪里去了?”
“死丫头,这几年,你拿着你爷爷的退休工资卡在外过得潇潇洒洒。”
“把卡给我。”
爷爷的工资卡,是他进城前,托付给隔壁的李爷爷保管,我给爷爷回来办葬礼的时候。
二叔一家都没有出席,反而在爷爷生前的土屋里东翻西找这张工资卡,将屋子里的东西又砸又扔。
我拿着刀子站在门口,他们一家人才骂骂咧咧地回去。
李爷爷将工资卡给我:“丫头,老佑走的时候,说放在家里怕被他们一家人抢走,带出门怕丢了,让我给他保管,这是他给你攒的嫁妆,你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