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请的设计师很快找上门来。
他用卷尺在我身上来回比划,问我对那天的礼服和妆容有什么要求。
我撑着脑袋,很认真地思索了一番。
最后笃定道:“礼服别太累赘,要能跑能跳的,鞋要运动鞋,如果是刘翔同款,那就更好了。”
我一拍手,被自己精妙绝伦的想法折服,丝毫没注意到设计师那张铁青的脸。
他从未见过这么无理的要求,但看在人民币的面子上,还是勉强答应了。
礼服侧边的叉从大腿根开到脚踝,比黄浦江还长。
我僵住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套上这两块布条。
门外的陆星言急得到处乱窜,不停催促我快一点。
流水的男人,铁打的我。
我挽着不同的人进入会场,在往返第五次的时候,负责接待的美女终于忍不住了。
她看着我远去的背影,不禁赞叹。
“真是吾辈楷模啊。”
我灰溜溜地跟在陆星言身边,低着头走进会场,生怕被另外四个人发现。
他连人带鞋一米七五,我净身高就一米七零。
我在心里怒骂他个子矮小,不然怎么连我这么娇小的人都挡不住。
他却忙着环顾四周,脑袋像陀螺一样乱转,在人群里四处搜寻着周展的身影。
“这个王八蛋,居然敢带女人,看我不宰了他。”
我以出去透气为由,成功绕到周展身边。
他和陆星言如出一辙,一边左顾右盼,一边低声咒骂对方是负心汉,要撕烂他和那个女人的脸。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贱人敢乘虚而入。”
我吓得虎躯一震,只能找机会默默溜走,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生怕被他发现,我就是他口中那个乘虚而入的贱人。
12
在跑了第五个来回的时候,终于被梁嘉俊发现了端倪。
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我,探究的眼神像要在我身上挖洞。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生怕他发现了什么。
但他却摸了摸我的额头,关切道:
“这儿也不热啊,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还是身体太虚!我让你平时多注意养生,你就是不听。”
废话!
拉磨的驴也得歇会儿,更何况是我这个跑五十米都不及格的弱女子。
现在却为了你们五个,一晚上跑了八百个来回!
话音刚落,他把一碗飘着枸杞的药膳递到我面前。
“来,大补。”
时间紧迫,我不得不捏着鼻子一饮而尽,顺便借他的西装外套擦了擦嘴。
第一口还没咽下去,谢淮的电话就打来了。
“你在哪?”
“里面太闷了,我出去透气,马上回去。”
他半信半疑地问道:“我就在天台啊,怎么没看到你?”
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我和谢淮此时的距离只有一墙之隔,我一手搂着梁嘉俊,一手挂断电话。
“你等一下,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我立刻推开梁嘉俊,开始第六次出逃。
你看,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
为了不被谢淮发现,我提着裙子,拎着高跟鞋,从厕所的窗户爬到了天台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