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的时候，她一身的酒气。
“你身上这都什么味道，恶心死人了。”
我爸踹了她一脚。
“给老子再转五百块钱，这回我压大的，就不信不能赢。”
后妈看着乱成一团的家。
声音很轻：“林大强，我们离婚吧。”
“离婚？为了给你儿子办升学宴，老子没了一个女儿，缺了多少彩礼！告诉你，这是你欠老子！”
她把手里的钱都给了我爸，然后转身离开了家。
我有些好奇她要去哪里。
跟着她一路到了江边。
无边江水滔滔。
就在她要跳下去前一刻，一个粉色头发的女孩拉住她的手腕。
“别跳，跳下去你不就解脱了。”
12
宋小艳把她拉了下来。
把自己的衣服披在后妈身上。
“林雨桐也在这里想过自杀。”
“她那天给自己买了一瓶冰红茶，坐在护栏上看着自己的成绩单发呆。”
宋小艳像是怀念起了什么，咯咯笑了出来。
“就像你一样，她都爬到了护栏上，被我拉下来了。”
我几乎快忘了这件事。
应该是我上初中时候的事。
我第一次跌出年级前十，被后妈嘲讽女孩子读书也没用，难受得想自我了断。
有个短发的女孩把我桥上拉了下来，没说话，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原来那个人就是宋小艳。
后妈抓着身上的衣服，双眼呆滞。
自杀是一瞬间的情绪，尝试失败后，绝大多数的人都不会尝试第二遍。
她不想活了，可是也求死不能。
“我要你愧疚又痛苦地活着。”
“她当时都没有死，所以你也别死。”
后妈浑浑噩噩地回了家。
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我爸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
见后妈回来，满不在乎地把卡扔给她。
“你出去给老子弄到钱了吗？”
后妈猛地抢过他的手机，看到上面的数字是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
“那是三十万啊！是给你儿子娶媳妇的钱！”
“你居然一夜就输没了！”
“林大强！你这个老畜生！”
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后妈狠狠掐住我爸的脖子：
“这十年我根本不敢动这笔钱，我担惊受怕，害怕那个女人突然回来。”
“你凭什么动我的钱！凭什么！”
我爸到底是男人，一拳打在后妈肚子上，把她推倒在地。
后妈放声大哭。
我冷眼看着他们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