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早餐接近尾声，聂老爷子放下了自己的筷子，慢条斯理的用餐巾拭了拭嘴角，出声道：“听说你昨晚回来很晚？”这才打破了餐厅里安静得可怕的气氛。
他没有点名，但谁都知道，这话是问聂慎霆的。
聂少聪下意识看向自个儿年轻的叔叔。
聂慎霆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杯中的牛奶悉数饮尽，这才道：“是。”
聂老爷子点点头，拿起一旁的手杖，起身。
管家忙上前搀扶，聂少聪道：“我来吧。”
管家退后一步，聂少聪搀扶着老爷子的手臂，往餐厅外面走。
“你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淡淡的吩咐，却是不容置疑的口气。
聂慎霆眸光一闪，唇角微微一勾，优雅的起身。
身后，佣人们训练有素的上前，将残羹剩饭撤下。
书房里，聂老爷子坐在沙上，威严的大家长气势浑然天成。
聂少聪殷勤的替老爷子泡了杯茶，这是他的习惯，饭后要饮茶的。
聂老爷子淡淡道：“少聪，你先出去吧。”
“是，爷爷。”聂少聪偷偷地看了叔叔一眼，退出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但是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将耳朵贴在门上，屏气凝神的偷听。
书房里，聂慎霆看了看腕表，道：“爸，我上午还有个会，您找我什么事？”
聂老爷子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这才不动声色的道：“老三，和柳家的婚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聂慎霆晒然，他以为老头子起码会先打打太极，没想到竟然这么直接。
那么，他也无须拐弯抹角了。
“不怎么样。”他坦白的道：“我压根儿就没有考虑过。”
聂老爷子皱眉，“为什么不考虑？”
聂慎霆道：“没必要，浪费精力。”
聂老爷子有些不高兴了：“你看不上诗雨那丫头？”
“是。”
儿子这么直截了当，老爷子顿时就怒了，“诗雨哪里配不上你？论家世，论品貌，那丫头都是云城大家闺秀的典范，完全有资格做我们聂家的媳妇，你凭什么看不上人家？”
“不是配不配得上的事，”聂慎霆耐心解释，“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我对她没感觉。”
“感觉？”聂老爷子讥讽道：“你都三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怎会还这般幼稚，说出这种可笑的话来？感觉能当饭吃吗？”
聂慎霆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聂老爷子又道：“再说了，自古婚姻讲究门当户对，你和诗雨，不论是哪方面，都是良配，家世也好，身份也好，才貌也好，社会地位也好，都很配。你只有和柳诗雨结婚，才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人家诗雨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但凡还有点良心，就应该给人家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