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微微点头,赞许道:“古有大禹治水,今有郑国修渠,汝必当名留青史!朕封你为治水大夫,掌管天下水利,绘黄河图,解决黄河水患!”
“谢陛下!臣定当竭尽全力,不治好水患,则不归!”郑国很激动,连忙拜谢。
他感激地看了一眼冯劫。
如果不是今日冯劫带他上朝,他怕是没有这次的机会。
修建郑国渠以后,他待在咸阳,感觉有力使不上,很是难受。
如今,终于有他大展拳脚的机会了!
并且,他心中还是很感动的。
他原本乃是韩国的谍子,以‘疲国’之计,拖垮大秦国力;但嬴政发现以后,不仅没有治罪于他,反而继续让他修建水渠。
或许别人觉得嬴政是暴君,但郑国知道,嬴政心怀天下,只要是对天下百姓有利,他就愿意做。
而且,他收纳六国官员,这点是其他国君所无法与他相比的。
诸多官员纷纷上奏国政以后。
淳于越出列,拱手沉声道:“臣,恳请陛下,结束焚书之举,若是陛下再一意孤行,必然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受日后天下人辱骂!”
其他博士客卿也纷纷出列。
“请陛下收回成命,结束焚书!”
“焚书乃恶行,更是断绝文明传承之举,若无书籍传世,世人愚昧,怕会倒退回茹毛饮血的野人时期,罪魁祸首,乃是陛下!”
“陛下,此乃暴君之行,陛下也不想史官记下这一笔,让您恶名流传吧!”
……
看着一个个牙尖嘴利的儒生,嬴政不仅没有生气,而是淡淡地看着他们。
等他们说完,嬴政缓缓地站起身来。
他走下台阶,看着朝堂诸公,询问道:“朕刚才听你们说,朕乃暴君?”
其他官员不由得沉默。
淳于越掷地有声道:“陛下您杀戮百姓无数,灭六国,手中沾染百万之血,此不是暴君,又是什么?”
“陛下以重刑治国,又大兴土木,以数十万百姓修建长城,建造秦皇陵,建造阿房宫,此不是暴君,不是昏君之行,又是什么?”
“若陛下还有自知之明,应当实行儒家仁爱之举,以德治国!”
李斯立即站出来,怒斥道:“尔等住嘴!以仁爱治国?亦德治国?难道要用仁爱来感怀仇恨大秦的六国百姓吗?尔等只会纸上谈兵,根本不明大秦国情!”
“那还不是因为李斯你是法家之徒,更是儒家叛徒之徒,所以你主张以法治国,满足一已私欲,祸害的是天下百姓!”淳于越破口大骂。
“住嘴!尔等辱吾师,当诛!”李斯气得不行。
淳于越瞪眼,“莫非李丞相还想对本官用私刑不成!”
李斯怒视淳于越。
一众儒生纷纷瞪着李斯,似乎随时要跟李斯开战。
嬴政冷哼一声。
众人见状,急忙拱手低头。
嬴政缓缓道:“尔等说朕是暴君,是昏君,是将六国的罪孽,都施加在了朕的身上吧?”
淳于越道:“陛下应当有自知之明,并非我等将六国罪孽强加于陛下,而是陛下导致这一切的发生,征战六国,死伤百万,近乎千万之巨,劳民伤财,百姓流离失所,衣不裹体,食不果腹,更修建宫殿、陵寝、长城,消耗民力,就是陛下之过也!”
这就是大秦朝堂的现象。
官员可以痛斥嬴政。
而嬴政绝不会因为自已愤怒而杀他们。
若他们没有犯错,嬴政绝不会随意杀死任何一位官员。
所以,嬴政也是历史上,唯一一位没有杀过功臣的皇帝。
但这也就助长了这些儒生的气焰。
嬴政早已习惯了淳于越等人的言语,也不在意,看着淳于越道:“你说朕征战六国,死伤近千万,百姓流离失所。那朕问你,朕没有一统六国之前,七国打了多少年?死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