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让在楼彧身上唯一的一次得逞,就是逼得楼彧下跪。
可在遵从礼法的当下,作为长辈,让晚辈下跪,再正常不过。
细算起来,楼让也只是做了符合他身份的事儿,算不得“谋害”。
结果呢,七岁的楼彧,反手就狠狠的报复了楼让,将他摔成了瘸子。
这,已是命大。
但凡那日楼让坠马的时候,稍稍有一点儿偏差,楼让被摔断的可能就不是腿,而是脖子!
饶是如此,楼让也落下了终身的残疾。
若非楼谨还顾念些许手足之情,给他寻了门好亲事,楼让现在只能窝在家里自怨自艾。
好不容易有出仕的机会,楼让不说躲着楼彧,却还非要往沂州这个是非圈儿里跳——
王姮忍不住的摇了摇头,人、怎么能蠢成楼让这个样子?
还是说,楼让对于楼彧的仇恨,已经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在王姮想来,楼让能够来沂州做什么河道总管,就表明李家确实有些能力。
只要楼让坚持,李家应该也不会非要楼让来做“炮灰”。
毕竟楼让不是真的没有靠山,他是安国公的亲弟弟,还是李家的女婿。
楼让却还是来了沂州,坐上了河道总管这个炙手可热的要紧官职,除了某些人的算计外,也是楼让自己愿意。
而楼让为何对沂州“念念不忘”?
不只是他在这里断了腿,还因为这里有他的仇人。
“阿兄,楼让定是恨毒了你!”
王姮幽幽的叹息着。
她不会指责楼彧当年太过狠绝——嫡亲的叔侄,为何要闹到你死我活?
因为她是楼彧的小伙伴(即便做不成夫妻,也是一起长大的兄妹),她会毫不迟疑的站队楼彧——楼让既然敢在正旦那日算计楼彧,就要承担楼彧的报复。
中了招、断了腿,也是楼让棋差一着。
先撩着贱。
胜者为王。
王姮,并没有众人(包括楼彧)所认定的心软、好说话。
很多时候,她甚至会如王棉所说的“三观不正”。
她、自私护短,帮亲不帮理。
楼彧淡淡的看了王姮一眼,他当然知道楼让恨他。
他并不在意,一个废物而已。
几年前,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能轻松设计。
如今,他已经不是孩子了,不管是心智、手腕,还是所掌握的人脉,早已是当年的数倍、数十倍。
只要他想,他就能轻轻松松的杀掉楼让,还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杀掉楼让不难,难的是让他“死得其所”。
这,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以及楼让的“配合”。
楼彧想到自己调查得来的信息,禁不住在心底再次暗骂一句:真真蠢货,居然还妄想“以牙还牙”。
楼彧害他坠马,他便也想在楼彧的坐骑上动手脚。
“……也罢!索性就成全你一遭,省的总有某些人怪我对长辈‘不敬’!”
……
来者不善的,又何止是楼让。
还有一个陆伽蓝!
王姮来到书院,进入德音堂,还不等走进教室,就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少女。
“九娘,这人看着似曾相识啊!”
王棉也“咦”了一声,凑到王姮耳边,小声嘀咕着。
王姮眸光一闪,低低的吐出三个字:“陆伽蓝!”
“哈?陆伽蓝?”
王棉微怔,片刻后,才想起曾经有过这么一个“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