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居久理抬起头来,眉目在明亮的灯光之中刻画清晰。“我怀疑死者生前服用了特殊药物,而且这个药物和霍尔夫医院之前人体试验制作的药物一致!”
所有出现在法庭现场的人都微微吸了口气。
自从第一次庭审开始,所有媒体记者都知道这已经不简简单单只是一场针对检察官的谋杀案,从后面还能牵扯出来其他不可思议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早就是盖棺定论的霍尔夫医院。
速水悠実感觉自己在微微发抖,连带着每说出一个字的声音都克制不住的抖动:“你认为,检察厅有霍尔夫医院研发的药物?”
云居久理一直怀疑长河下生可能早就知道自己要成为检察厅的弃子,所以赶紧转移资产,并且和自己的妻子离婚。
所以“自愿被杀”这个可能性一直是她想要引导的目标。
于是,趁着检察官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云居久理坚定回答道:“是的。”
检察官们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坐在速水悠実旁边的助理几乎是遏制不住的怒吼:“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云居久理指着长河下生的尸检报告,上面有一句“死者肋骨断端生活反应并不明显”,她一字一句重复道:“死者长河下生坠楼时,颅内出血并不严重,可以说是短时间内并不致死。而警察厅这边给出的最新报告也说明了,死者的肋骨虽然断了好几根可是生活反映并不明显,所以我怀疑这有可能是死后创伤!”
216:证据
死后创伤?
所有人都愣住了。
其中也包括心鬼侑。
这怎么可能呢?
如果是死后被推下了楼,那么……
心鬼侑看着自己的这个姐姐,说得那么绍有其事,她的心里开始打起边鼓。
不可能吧?
怎么可能呢?
怎么会是死后创伤呢?
检察官们觉得这个女人真是疯了。
难道为了给自己的伙伴脱罪,现在已经开始信口雌黄了?
云居久理又叫上来一位证人,就是速水悠実的老熟人梅泽一见。
她站在梅泽一见面前,询问道:“梅泽先生,作为前任警视厅刑警,您曾参与过调查霍尔夫医院院长死亡的案子。听说您一直认为小山美智子院长的死亡和检察厅的某位领导有关,是不是这样?”
梅泽一见点头,然后看向坐在旁边的速水悠実:“小山美智子出车祸之前,曾带走一份霍尔夫医院的文件,我在证物袋里看到过。”
“是什么样的文件?”
“是建院之处,医院真正的幕后股东以及任聘她为霍尔夫医院院长的任书。”
“那么那封文件现在在哪里呢?”
“我还没来得及拆看,就被检察厅的人以保护证物为由带走了。后来我们刑警再去检察厅索要的时候,检察厅却矢口否认有这样的文件。而矢口否认的对象,就是曾经的检察厅检察长。”
梅泽一见就差把速水悠実的爷爷这几个字说出来了。
全场所有围观的人都看向了速水悠実。
速水悠実的身体一半坐在黑暗中,看着云居久理的时候两眼没有任何光彩。
裁判长敲了敲木缒:“请问被告辩护人,这件事和这场案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要证明的就是死者的死因可能不是坠楼。如果不是坠楼的话,而死者的身体上又没有明显外伤,那么就有可能是服用药物。而长河下生检察长服用的药物也很有可能是霍尔夫医院当年研发的药物,我要说的是霍尔夫医院曾经的幕后操控手就是检察厅!所以长河下生作为检察官,可以拿到这种药物!”
“你这是污蔑!”检察官站起来,怒斥。“这根本就是毫无理由的构陷!”
可云居久理丝毫没有在意那些看着自己的愤怒、诧异目光,而是要求裁判长让自己的另一位证人上场,就是小坂小阳。
“裁判长,小坂小姐曾经因为一场性侵犯案件,同样受到过三挫伦的伤害。在那场案件当中,有详细的吸入式七氟醚鉴定报告。三挫伦对人体的作用只有短暂的二十分钟,我知道重新回忆当年那件事对你来说是另外一种伤害,在这里我先向你致歉,那么小坂小姐,当年作为被罪犯使用吸入式三挫伦麻醉的感受如何?你在中途是否有醒来的迹象?”云居久理问。
小坂小阳点头:“是的,在被侵害过程当中,我能明显感知自己在受到伤害,并且做出反应?”
“反应指的是?”云居久理又问。
“就是会去抓挠对方,与对方进行身体的部分解除。但意识昏沉、没有反抗能力。”
云居久理微微垂首:“谢谢你的坦诚。”随后,云居久理转向裁判长。“众所周知,三挫伦是麻醉类药物,但因为吸入时没有雾化器就导致了麻醉程度不深。如果人体在遭受大幅度摆动、冲撞、刺痛,是可以从昏迷中醒来的。”
随后,云居久理将刚才自己摆列出来的所有证据再一次放在所有人面前,说道:“根据我刚才的推断,死者在坠楼的时候并没有下意识的求生意识。而我方当事人在迷晕长河检察官到将长河检察官推下天台的这段过程,有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已经完全过了三挫伦的药效时间。但是长河下生检察官却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所以我合理怀疑我方当事人在坠楼的过程当中,可能因为自己服用了另外药物而已经进入了濒死状态。”
全场哗然。
如果这个案子按照这个路线进行的话,审判的角度可能就要发生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