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又都不说话了。
现在按照云居久理的推论,她认为死者是有自杀倾向的。
长河下生自己为自己注射了霍尔夫医院的药物,然后在20分钟左右的时间里药物发生了作用,导致受害者死亡。而心鬼侑将长河下生推下的时间,是在长河下生给自己注射完药物的半个小时后,所以当时心鬼侑推下去的……可能就只是一具尸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场案子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喜多结一郎要疯了。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对检察厅十分不利的方向变化者。
在这个时候,喜多结一郎才看到这位律师小姐胸口别着的那枚天平葵花章,十分眼熟。
原来如此。
那是背奈云墟的徽章啊。
她居然戴着背奈云墟的徽章出现在这场庭审现场。
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不是只有云居久理一个人。
还有那个家伙……应该早点杀掉的,早点让这个小丫头和她的父亲、叔叔一起去死才对。
该死的,真该死!
云居久理开始自己的判断进行总结:“综上所述,我认为死者的尸体检查报告上面明确表示有死后创伤,所以死者的真实死亡原因应该与我方当事人推下楼无关。我方当事人虽然有谋杀行为,但并非致死原因。”
她的目的非常简单。
就是通过心鬼侑的这个案子,牵扯出霍尔夫医院的主谋。
心鬼侑自己也以为是她杀了人,听云居久理这么分析完之后,心鬼侑也立刻跟着配合了起来:“虽然我憎恶长河下生作为检察官,逼死了我的父亲,但是我并不是真的想要杀害他。当时绑架他也只是为了出气而已!我没有杀人!”
被告当庭翻供。
场面开始进行白热化的焦灼。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裁判长最终会做出什么样的判断。
喜多结一郎被气得浑身发抖。
没关系!没关系!
这一切都只是口说无凭而已,云居久理手里没有最重要的证据,只要检察厅做好一切公关准备,面对记者媒体的时候坚称这只是一场污蔑……
裁判长也有些坐立难安。
虽说云居久理这边言辞凿凿,好像一切似乎都像云居久理说得那样,检察官也没有什么证据反驳死者在被推下楼之前还有存活迹象。
如果按照谋杀未遂或者谋杀对象不实施来定罪,这可比谋杀成立罪轻多了,根据现在的日本刑法来看被告又有自首情节,最多只能判有期徒刑缓刑……
在这个时候,裁判长特别想要和喜多结一郎再探讨一次。
不然就这么定罪算了,如果再继续往深处探讨,可能真的要把检察厅的底裤都扒干净了。
然后云居久理就没有想过给检察厅留什么底裤,最后一位证人出庭了。
松田阵平坐在证人椅上,环顾四周看着目瞪口呆得检察官们,语气沉着:“昨天晚上,在城郊西楼町的桥上发生了一场枪火交锋。”
检察官们低着头,感觉自己额角好像有汗水流淌。想要擦一擦,但是又不敢在这种时候表现出心虚的状态。
所有同行出庭的检察官们不约而同得都看向了速水悠実,希望速水悠実能给予什么正面反应。
但是速水悠実一直端坐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喜多结一郎也不明白为什么速水悠実在这个时候看起来那么沉着冷静。
前天晚上他们两个人在病房里已经达成了一致。
为了检察厅的荣耀死守这个秘密,并愿意进入他们的战队接替自己的爷爷未曾履行的任务。
“而我赶到的时候,非常刚好,‘捡’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松田阵平笑眯眯得说着,环顾四周的目光忽然精准落在了隐藏在角落里的摄像头。
而就在摄像头连接器另一端的喜多结一郎,简直就像是被人敲了一棍子似的脑袋发懵。
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更没有任何可能阻止松田阵平接下来要做的事。
所有镜头、所有连接在日本每一家每一户的显示屏里。
都看到了这位年轻的刑警拿出了一张具有年代感的合同书,上面的内容被无限放大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合同书的内容或许对很多人来说并不重要,但是右下角的检察厅公章赫然在立。
喜多结一郎的膝盖一软,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
所有站在后面的人都围了过来,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张本应该被撕碎了扔在河流里的合同书,完好无损的被这位刑警拿在手中。
松田阵平说道:“这份合同书是一个女人用自己生命作为代价从那间医院里面带出来的东西,也是聚集着数十位受害者们的冤魂所在。这个上面的内容讲述着霍尔夫医院是在检察厅许可下,进行建造、招纳病患、购入医疗设备并进行人体用药实验的说明。在这张合同书上面表示,有一个人群会为霍尔夫医院提供相关药物,让院长作为整个实验的进行者对霍尔夫医院的病患们实施实验。但是合同书上面告知院长的事,相关人体实验只是营养剂的试用,绝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危害。——哎呀,在这张合同书上面,我还看到了很多眼熟的名字呢。”
所有人都疯狂了。
合同书上面签着的七个名字,有六个都是检察厅有头有脸的人物。
其中一个,就是现在的检察厅话事人,喜多结一郎。
速水悠実微微抬眸,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云居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