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就能以“喜多结一郎被刑警逮捕”为由,向组织表述自己的任务失利。
喜多结一郎根本没有办法逃离警视厅的围剿,听着耳边越来越近的警笛声,他茫然失措得朝着海崖边奔跑。
身边保护自己的人,就剩下了最后一个。
喜多结一郎看着远处自由的海鸥,忽然抑制不住地大笑。
他就像是被困在一个名为“权柄”牢笼里的猛兽,享受着权柄为自己带来的一切优越和红利,最后还是没能逃过被人宰割的命运。
组织也放弃他了。
他永远也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了。
那个女人出现在喜多结一郎的面前,手里同样握着一把枪,瞄准着自己。
跟在她旁边的还有那个刑警,松田阵平。
“奉劝你现在不要继续挣扎了,继续跟着这样的长官还有什么意义?现在放下手枪,戴上这个,我可以为你争取自首情节。”
下属回头看了看站在悬崖边的喜多结一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手枪。稍稍思量之后,下定决心的扔掉了手枪,接过松田阵平扔过来的手铐给自己套上之后朝着不远处警视厅停靠的警车上走。
说实话。
云居久理很喜欢此时此刻喜多结一郎的这个表情。
与他平时在新闻里面那副恣意慈祥的嘴脸完全不同,整个人脸色灰白,看起来了无生机就像是一个濒死的老头。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云居久理问。
喜多结一郎大笑,笑得整个人身体发抖:“你和你的父亲,你的叔叔完全不一样。你比他们更心狠,居然能用自己同伴们的人生设局,就为了把我引出来。听说也是为了获得有关于我的情报,才会跟你旁边这位刑警先生交往,真是个了不起的孩子。”
“你不会到现在以为说这种话,还有什么挑拨我们之间关系的作用吧?”松田阵平觉得他十分可笑。
喜多结一郎才没有功夫去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我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你们一定要付出整个人生来做这些事?明明你们都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可以平安的渡过未来的每一天,为什么一定要堵上一切做这些?”
“当然是为了看到你被逮捕的这一刻。”云居久理指了指自己胸口那枚银色天平葵花章。“代表那些曾经同样和你抗战过的人,带着他们一起看到这一切。身为检察官的你只是法律的执行者,你没有任何权利代表任何事例去抹平掉任何生命。你一直看不起的精神类患者们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在医院里面遭受的那一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当成牲口一样看待的精神病患者在法庭上指认自己的罪行吧?我也很不理解,为什么你已经身居高位,获得了全国99的人努力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还追求着什么离谱的长生不老呢?”
“你们不明白,你们当然不明白。因为你们还很年轻,你们如此富有活力,你们的人生还很长怎么可能会理解一个将死之人的感受呢?”喜多结一郎一边说着一边颤颤巍巍的向后退。
他的脸上被绝望和愤怒扭曲得不成样子,就像是一个拧起来的抹布,散发着糜烂恶臭。
“你们怎么可能理解日复一日的看着自己身体逐渐老去,听着医生向你宣布身体里面各个器官逐渐衰竭。这种感觉就像是每时每刻在等待死神的降临,将你的生命从你这副衰老又丑陋的躯壳里剥离开。你们根本就不懂,也不明白这项实验对人类来说有多么的伟大,只不过是牺牲掉几个蝼蚁而已……”
他的脚已经踩在悬崖的边缘,半个身体立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松田阵平看出了他的意图:“喜多结一郎!不要再说这些没用的屁话了,是时候该为你曾经做过的罪恶赎罪。”
“想要让我变成那些蝼蚁一样,把我塞到那漆黑的牢狱里,我死也不要——”
喜多结一郎大叫一声,身体直挺挺的向后栽去。
电光火石之间。
云居久理犹如脱弦的弓箭,充了上去抓住喜多结一郎的衣服,用尽所有的力气没有让喜多结一郎从一百米高的悬崖上坠海。
她不能让喜多结一郎死得这么轻松。
这样的混蛋,就应该用他最恐惧的方式渡过未来每一天。
松田阵平想要过来搭把手,可是根本没有办法触碰到喜多结一郎的身体。
喜多结一郎极度不配合,他看着云居久理胸口那枚银色的天平葵花章,双瞳像是被刺痛了似得让他瞳孔骤然放大。
恍惚之间,云居久理的模样和那个男人重叠。
云居久理的声音也变成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他们的模样如出一辙,喜多结一郎又看到那个男人在对自己说。
“我在地狱里等着你。”
222:爱情的誓言
虽然喜多结一郎最后还是坠了海,但是公安早早派出了潜艇在下面捞人。
尽管呛了几口水,但喜多结一郎被送到公安内部医院的时候还有生命体征。
看着病床上浑身上下插满管子的喜多结一郎。
云居久理以为自己会很高兴,有复仇后的快感,但实际上自己却异常平静。
面对着自己一直以来想要解决掉的仇人,反而有一种极致冷静的漠然。
就像是一个负重前行了很久的人,突然卸下身上的担子。
这种感觉第一时间带来的并不是轻松,而是一种茫然若失。
见云居久理一直不说话,松田阵平走了过来,与她并肩而立。
“医生说,喜多结一郎落水之后时间救助上岸,所以身体有落水之后的惊厥反应。总体来说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这老头子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又受了一些惊吓,再加上自我意识里面有逃避情绪。所以清醒过来的时候,意识总是会出现模糊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