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点点头,给她开了一个方子。
孟椒拿了十包药出门,总共花了五百文钱。
之前怀孕的时候,孟椒怕孩子出生委屈了他,自己偷偷攒了十两银子,没跟任何人说。
没想到最后用到了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孟椒敛下心神,又朝州桥另一头走去。
之前跟卖沙糖冰雪冷元子的老板打听到,州桥西街尽头那边有一户姓刘的打铁铺,小儿子在码头做活,找他可以寄信,不过价格有点贵。
孟椒摸了摸怀里的信,快步朝那边走了过去。
那老板也说了,打铁铺就在遇仙正店隔壁的隔壁,很好找,只要看到遇仙正店就行了。
他还说遇仙正店以酿造玉液酒出名,一角银瓶酒得花七十二文铜钱,一角羊羔酒更是得八十一文,来往都是有钱人。(1)
果然,不到西街尽头,孟椒就看到遇仙正店了,三层楼高,门首装饰彩楼欢门,在欢门上端,一根横杆高高挑出,悬着一面望旗,上书“新酒”二字,檐下两侧分别挂着“天之”“美禄”的牌子。(2)
经过店门口时,孟椒还看到里面搭着一座彩台,有人在上面说书。
孟椒很快找到了打铁铺,门口摆放着不少铁具,镰刀、锄头、菜刀……
铺子很小,孟椒进去时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在角落里打铁,旁边一个火炉子烧着,十分热人。
那人听到动静,回头看,看到孟椒直接问:“打铁还是送信?”
孟椒便知没找错人,“送信的。”
那人就指了指另一头的柜子,“把信放在那柜子上就是了,一两银子。”
这确实是贵。
但也别无选择,驿站送的是公文,她一个普通妇人,在这边也没个熟人,只能花钱了。
孟椒走了过去,柜子半人高,黑漆漆的,上面摆放着两封信,最上面那封是送到徐州的,旁边是二两碎银子。
孟椒拿出怀里的信封,然后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旁边,然后问:“刘师傅,信多久能到?”
刘师傅将手里的锤子放下,“看情况,要是运气好的话碰到你老乡,一个月左右就能送到了,要是运气不好,就得多等等。”
孟椒点头,“麻烦了。”
刘师傅闷闷嗯了一声,“放心,信不会丢的,肯定能送到,丢了你来找我儿子就是,让他赔钱。”
孟椒笑了。
走出打铁铺,孟椒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心里舒了口气。
有了她的提醒,这次弟弟应该不会再受伤了。
再次经过遇仙正店时,门口多了一辆黑色的油篷马车,车厢也都是乌色木头建造的,看着十分厚重庄肃,墨绿织锦帘子垂下,里面遮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