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是个聪明人,自然会去查清怎么回事?毕竟管了这么多年的家。
只是不清楚这次在大郎身上拎不拎得清。
想到大哥唯一的儿子,萧言卿也有些头疼。
他又道:“明日会有几个同僚带着夫人过来,你这边要招待一下她们。”
孟椒拿着筷子的手一紧,“我吗?”
萧言卿笑笑,“莫怕,我问母亲借了杨嬷嬷,她会过来帮你,陈霜也在。”
孟椒点点头,知道这是避免不了的,以后应该还会有更多的应酬。
只是心里不免还是紧张起来,也没什么胃口了。
萧言卿看出来了,有些后悔说早了。
应该让她多吃些的。
孟椒却在心里怪他说的太晚,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用完膳,萧言卿去了前面书房,孟椒让折枝去通知陈霜花云,吃完饭赶紧来屋子里一趟,流萤、玉霜几个也都叫过来。
陈霜听了信便匆匆吃完饭过来了,知道娘子没事不会这么急着叫她。
她来时手里还带着名册,是下午大夫人送来了一批婢女,那会儿她看娘子还没醒,就先给记了几个觉得合适的,这名册是那几个婢女的家里情况,大部分都是家生子。
一进屋,她便瞧见孟椒坐在卧室床上愁眉苦脸,忙问:“娘子,发生何事了?”
孟椒看到她过来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将萧言卿方才吃饭时候说的事跟她说了。
陈霜也跟着倒吸一口气。
四爷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竟然现在才说。
当然,对四爷来说可能不是多大的事,只是吃一顿饭,认识认识人,可娘子……什么都不懂啊。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陈霜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几个婢女脸上也露出焦急神情,她们也不懂啊,之前在各房做着不太受重视的活儿,有几个还是跟着老子娘在外面帮忙,除了做事麻溜机灵,但这种大事也是两眼一摸瞎。
四爷的同僚夫人,自然不是普通人。
孟椒看她们这么着急,自己反倒没那么紧张了,还有空补充一句,“四爷说,已经问娘借了杨嬷嬷,明日嬷嬷会过来帮忙。”
听到这话,陈霜才跟着松了口气,有杨嬷嬷在,那明日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她们只要学着怎么做就行了。
四爷应该就是这么打算的。
陈霜镇定下来,忙开始吩咐,“折枝你快去挑一挑明早用到的首饰,想好要梳的发髻。流萤,你跟折枝商量一下,确定明早的妆容、服饰。玉霜,去把库房的册子拿过来,选一套明日用膳泡茶的瓷器,叶九和夏月也一起去,这个不能出错。冬蝉,你明早去花房搬一些花过来,堂屋、院子里都要摆上,秋竹和春梅帮忙。”
各个婢女领了职,开始有条不紊忙碌起来。
陈霜又去吩咐花云,“你现在去找杨嬷嬷,要一份明日的流程单子,没有就脑子记,回来跟我说。”
花云屈了屈膝,赶紧跑了出去。
孟椒紧张问陈霜,“我要做什么?”
陈霜看向孟椒,心里发苦,她突然想起以前的白氏,当初白氏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闹着要管家,大夫人就把管家的权利交了出来,没想到四爷的第一次升职宴就给办的一团糟,到了点饭菜没熟,愣是让客人等了一个多时辰。还有去净室方便的夫人被蛇给吓到了。
虽然她也怀疑过白氏着了道,但府里没人在乎这些,只知道她把事情办砸了。
四爷如今今非昔比,自然没人敢给娘子使绊子,只是娘子比白氏还要不懂,很怕她明日在几个娘子中出了笑话。
不抱希望的问她,“娘子可会玩一些蹴鞠、锤丸之类的。”
孟椒摇头,乔姐姐会玩蹴鞠,跟她讲过有多好玩,但三皇子府里规矩多,侍妾地位低,没人敢玩。
见陈霜面露失望,她犹豫道:“但我会打马吊,投壶,不过玩得不怎么好。”
都是乔姐姐教她的,找两个玩得好的侍妾偷偷关在屋子里就能玩,有次被三皇子发现了,他也没生气,还赏了她们一副白玉做的马吊。
陈霜眼睛一亮,“那便好办了,明日娘子就和几位夫人打马吊,打马吊好,最能拉近关系了。”
孟椒松了口气。
很快花云就回来了,说杨嬷嬷已经安排好了,明日她会一直跟在娘子身边,不用太紧张,就是一次小聚,三位夫人都是和善性子。
至于流程,娘子只需要在门口迎一下,随后跟几位夫人说说话,吃个饭就行。
孟椒点头。
晚上,孟椒从湢室出来,就看到萧言卿回来了,他站在圆桌前展开一卷画看。
这画是陈霜让人从库房里拿出来的,她挑了四卷,准备明日挂在堂屋墙上的,孟椒觉得太晚了,让她们先下去休息,应该是东西太多了,把这画落下了。
他手上拿的是钱玄的《浮玉山居》图,画法是以细线勾勒出岩石树木,着色鲜艳,以青绿色居多。
大概是听到她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温和着问:“怎么选了这幅画?”
陈平爱画,耳濡目染之下,孟椒和陈书也略懂一些,“父亲喜爱钱先生的画。”
有一幅《双鹅图》,她还临摹绣过,给陈书做了一只荷包,他一直舍不得用。
萧言卿嗯了一声,“钱玄在魏朝亡后居于姑苏太湖南滨的吴兴,一路背井离乡、长途跋涉,他的画法除了继承魏朝早期绘画的遗风,还有自成一体的冷硬粗粝风格,如今喜欢的人不多。你要是喜欢这种风格的画,可以去看看岑秀英的《寒林重汀》图,在融合古朴画法的技巧上,他的画更成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