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这些,她笑了笑,“你有老子娘,我哪里好跟他们抢,我也不求别的,日后过年过节来看看我,陪我说说话就行。”
陈霜闻言,脸上大喜,直接跪下给杨嬷嬷磕了三个头,“干娘在上,受女儿一拜。”
拜完笑道:“干娘自然要孝敬,老子娘生我养我,干娘教我做人的本事,都是一样的重要,别说过年过节了,日后我天天来看您,只盼干娘别嫌弃我烦。”
这话听得杨嬷嬷舒心。
晚上,萧言卿回后院用膳。
孟椒在屋子里忙着,明日回门,她想多带点东西回去,但也不好意思带太贵重了,怕人知道了会说闲话。
所以跟几个婢女商量着私库里有哪些稍微便宜但实用的东西,但成婚那日客人送的礼物都没有便宜的。
最后选了几匹料子、一些首饰和笔墨等。
四爷过来的时候,孟椒正拿着料子比划,刚才选料子的时候,有几匹料子极好,她想着给四爷做一身衣服。
旁边花云举着他一件旧衣服。
萧言卿心领神会,眉眼柔和了几分,“不用你忙这些,府里有绣娘。”
孟椒笑了笑,“看到好料子就忍不住手痒,给您做一件直缀,平时在家穿。”
料子是石青色暗花纹杭绸的,她准备用月白色料子做边,再用银线绣花,穿在四爷身上应该好看。
萧言卿手里拿着一卷画,放在罗汉床小几上,“岑秀英的《寒林重汀》图,喜欢可以看看。”
孟椒将手里的料子递给花云,让她先收起来。侧过身拿起画卷展开,和钱玄的《浮玉山居》图有些相似,绘的都是山石树木,只不过这幅画以树木为主,色彩偏暗。
但河岸线条和缓,壮观的山体与林木连成一片,转折过渡自然。
萧言卿在旁边道:“还有一幅韩玉涧的《春花三喜》图,本来想一起拿给你的,突然想起之前被常锡林借走了,一直没还。”
常锡林要致仕了,行为越发无赖,从他书房里借走了好几本书,一提就装作记不得了。
韩玉涧她有印象,她给弟弟买的第一本诗集就是他的。
想到弟弟,她动作一顿,忙扭过头对萧言卿道:“对了,今日送三位嫂子离开时,袁夫人突然跟我提起一件事,我也没个主意,想问问四爷。”
萧言卿坐在她旁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你说。”
回门
孟椒便把下午袁夫人跟她说的话,简单复述了一遍,“袁夫人问起陈书的年岁和学业情况,还提起自己娘家有个侄女,说比陈书大上两岁,性子极好,容貌也端正,就是之前婚事有些不顺,如今还留在家中。”
后面也没说让两人相看的话,但应该就是那意思。
陈书年纪不小了,之前母亲就说要不要给他相看女子,有县里媒人给他介绍,还是他自己拒绝了,说现在一心扑在科举上,娶回来也是耽误人家,过两年再说。
那时候他就后悔将孟椒说给谢长安,觉得孟椒嫁进谢家受了好多苦。
袁夫人为人和善,她说的娘家侄女性子极好,那应该不会差了,便有些心动。
陈书从小就是个乖孩子,心地善良,她希望他一直好下去,顺顺利利的。
跟前世不一样。
萧言卿听完,心里便有了数,“袁夫人出自真定曹家,家中出过一任宰相,举人、进士不下数十人,她是曹家长房嫡次女,父亲已经致仕了,有一哥哥和弟弟,她说的应该是弟弟、现陕西布政使家的独女。”
孟椒听了微惊,“这门第也太高了,怎么看得上陈书?”
萧言卿一笑,“倒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陈书学业扎实,日后高中是早晚的事,他年轻,性子也不似陈平那样死板,有萧家和他在,以后在仕途上不会混得太差。
袁夫人应该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她那侄女从小定下过一门亲事,说的是颖昌秦家,秦家当时有个女儿是废太子侧妃,废太子出事后,秦家也受到影响了。不过他们家与秦家退亲倒不是因为这事,而是曹家发现,那个秦家小公子似乎有断袖之癖,哪知刚把亲事退了,秦家就出了事。”
曹家有理也说不清了,都以为是曹家为了退亲而编造的借口。
那段时间,袁夫人将侄女接到京都城来住,袁宏道天天找他喝酒,说一回家就看到姑侄俩抱着头痛哭。
曹氏还让袁宏道给侄女找个好人家,这让他去哪里找?京都城里好的儿郎哪个不早早就定下亲事了?差的混的又看不上。
以至于一直拖到了现在,说是十九,其实虚岁二十了应该。
前些日子,袁宏道还说袁夫人娘家人要给侄女相看鳏夫,袁夫人天天在家里骂,还骂他没用。
真是无妄之灾。
萧言卿笑道:“这门亲事不算差,曹夫人弟弟只有这一个女儿,若是成了,你弟弟日后的仕途会顺利很多。不过也不用这般着急,你弟弟还年轻,若是后年高中,也可以说一门好亲,不一定就比这个差了。”
京都城很多官员喜欢在琼林宴上招女婿。
陈书样貌不菲,京都城的小姑娘就喜欢样貌好的,听说前段时间还有小姑娘给老三丢手绢。
孟椒摇头,“不图那些,只希望找个性子好的,能跟陈书好好过日子就行。明日回去,我跟父母说一声。”
萧言卿想了想道:“过段时间,你父母应该要回去了,不过你弟弟没必要,他如今的水平,青石镇那里的夫子教不了他什么,可以送他去太学读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