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底划过一抹暗光,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位公子如此优秀,婶婶何不将他推荐给你的远房侄女?”
“我之前听说,你侄女才十六,这不正好和州家的小公子天作之合?”
二婶面色难看,摇着牙推迟:“她的事,用不着你管。”
“那怎么行呢!”
我瞥了眼黑着脸的男人,随后道:“您和二伯和我如此不熟的人,都来操心我的婚事了,您娘家的侄女,我也得关心关心呀!”
“哦,对了,还有你的儿子,我记得他今年的科举又落榜了吧!
哎!
要不让他别考了,再考,就成了“五考夫”
喽!”
“你,你敢诅咒你大表哥,我,我要杀了你……!”
她平日里最是宝贝那儿子,如今听到我的话,呼吸愈发急促,一口气没上来,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夫人!”
二伯将人接住。
后面跟来的丫鬟小厮也反应过来,立刻去帮忙将人抬起。
“沈、锦、殊!”
沈二伯咬牙切齿地吐出我的名字,一双温和的眸子染上戾气,“你目无尊长,胆大妄为,行径和市井的泼妇有什么区别!”
“嘘!
您这般神情,实在有失文人风骨!”
我食指放在唇间,笑得从容优雅。
“再说了,我说的那些,不也是学着你们关心我的模样关心你们吗?怎么还生气了呢?”
我装作恍然,捂着半张脸讶然:“难道你们不是真的关心我,而是想气死我?好继承侯府的产业!”
“你!”
二伯眼睛瞪得大大的,五官狰狞地扭曲着,仿佛恨不得要杀了我一般。
虽然气得不行,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和我翻脸的时候,又不得不压下怒火,勉强维持着和气。
“殊儿怎么能这般想呢,我们都是一家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
“二伯别常把一家人挂嘴边,早在我父亲那一辈,你们就分了家的,难道你们都忘当年的分家章程了吗?”
我冷眸淡淡地扫视他,心底为爹爹鸣不平。
当年的爹爹,上头的大姐早早地出嫁,二哥受宠,底下的弟弟妹妹们又还小,只有他一个人,在那个家里做牛做马。
后面秀才祖父死后,爹爹更是承包了家里的所有开支。
可是,当善良的人攒满失望,不愿再付出时,所有的恶言恶语,都会毫无顾忌地落在他的身上。
我当时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过,但偶尔与娘亲聊起以前的爹爹,她总会心疼地落了泪。
可想而知,那些所谓的家人,是有多恶心!
沈二伯见我眼神冷冽,想必是清楚了我的态度,也终于撕下了伪善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