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深吸一口气,笑道:“对,都是一样的。”
她左右看看,指着石砖道另一边那个坟,转移话题:“那个你去看看。”
廿七拨开草过去看了看:“是衣冠冢。”
阮卿明白了:“是大家的吗?”
“对。”廿七说,“他师祖、师父、师伯师叔、师兄,还有一个老吴。”
他走回来,叹息:“这块碑比那块精致多了。”
边边角角都打磨得很好,字也刻得有力。显然是他终于肯面对现实之后,就制作的。
那时候还是壮年,有力气,也有许多的时光,小心雕琢,慢慢打磨。
每个人都取了衣冠埋入土中,再用石块垒于其上,做了衣冠冢。
阮卿点点头,沉默一会儿:“那,水坑里能确认吗?”
那坑里积了水,完全就是泥汤,什么都看不见。
廿七找了根棍子,在水坑边上蹲下,戳了戳,确认了:“应该是有棺木的。”
给大家做了精致的衣冠冢,等轮到他自己,老迈到死之将至的时候,缓缓地爬到准备好的墓穴里,钻进棺材中。
又费了很大的力气,挪动棺盖,把自己盖在里面。
然后安心地等待死亡降临。
廿七说:“这个不能这样,等水渗一渗,我给他修个坟。”
阮卿点点头:“好。”
这时候,手机响了。
阮祥云试着打电话给阮卿,竟然打通了。
“祥云叔,我很安全,别担心。”阮卿说,“我在道观里。”
阮祥云愣了:“什么道观?”
阮卿说:“就是传说的那个,就是七爷爷小时候进山一直找不到的那个。”
阮祥云脱口而出:“野人观?”
阮卿站在野人观里,眼睛忽然湿润了。
还有人能说得出这道观的名字,还有人记得这道观。
收拾
雨云散了之后,信号好了一些。
阮卿生怕又没有信号,语速很快地给阮祥云通报信息:“对,就是野人观。我不是被人救了嘛,人家就是道观里的人。我现在就在道观里。不不,你们今天别来了,天黑之前肯定到不了,这边挺远的。我给你发个定位,咱们明天早上再通个电话看看情况。”
来是肯定得让他们来的,但不能摸黑走夜路爬山。也得给她和廿七留出收拾道观的时间。
挂了电话,她告诉:“他们明天才会过来。但我不知道他们走到这里要多长时间。”
廿七说:“他们是山里人,脚程应该比你快,早上出发的话,大约……下午三四点能摸到这里。”
阮卿松了口气:“那时间应该够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