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爷找了根棍子杵着地,如恶虎拦路:“我必须去得去!我这辈子不亲眼看看,都不能放心蹬腿儿!”七叔爷也要圆梦。
好吧。
阮祥云一行人进山了。
路上只要又有信号就也给阮卿发个定位过去,让阮卿知道他们到哪了,别担心。
一路行来,按照阮卿发的定位的方向,终于走到那条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那条沟不算宽,七八米的宽度吧,但这个宽度就能阻断人类继续前进的脚步。要知道世界跳远记录也就是八九米而已。
很深,有些地方完全空了,能看到山下面,几乎算是悬崖了。
其实就是山脉的裂隙。从高空俯瞰的话,不过是大地上的一条小小裂缝罢了。
但对于人类,就是个体难以逾越的天堑了。
七叔爷转了好几圈,最后无比肯定地说:“我来过这儿!我来过!”
他痛心死了!原来当年找对了路啊!就被挡在此处了!
村人们在崖边察看,找出了一些埋在地里的桩子:“从前有过桥,叫人给砍了。”
桩子断面整齐,一看就是斧头柴刀之类的工具,人为毁坏的。不是自然腐蚀坏掉的。
“对!有桥!”七叔爷又恨又憾,气得捶胸顿足,“以前村里老人就说有个吊桥,从前我爷爷还去过观里。观里的师父看病比郎中都强哩!郎中治不好的病,村里人就背到观里去!道长们给治病,还不收钱!临走还送辟邪符!”
“我一直找那个桥找不到!我以为我找错路了!”
原来没有。
他起码有两次都找到了,只是桥没了。
有人不愿意再与外界来往交通,把桥毁了。他甚至不是只毁一边,简单地把桥弄断不能用就算,他把两边都毁了。
桩子藏在野草里被遮挡,后来的人来到这里,只看到沟堑,不仅无路可走,而且也找不到对的方向了。
再后来,连被人踩出来的“路”的痕迹,也渐渐被大自然吞噬消失了。
这时候就是绳子派用场的时候了。
阮卿说带根不短于26米的应该就可以了。但山村里缺啥也不会缺这玩意。阮祥云他们带了不止一捆,长度也足够。
当即放下东西,从身上摘下绳索,做了个活套。抡起来,瞄准对面一块岩石就甩出去。
可惜甩好几次都没够到。
那甩绳子的人还是公认的力气大的人。他甩几次,胳膊酸了,换了别人试,差得更远了。
七叔爷都生气了:“不中用!”
现在生活好了,人们身体各方面反倒不如过去的人了。
七叔爷小时候,要挑着担子下山挑水喝,身体杠杠的,所以小小年纪就敢进山,一去好几天。
现在政府把马路修到了村子口,村里人出门骑小电驴,喝水有压水井,浇地有抽水泵。
当然他们的身体素质依然甩了城市人十条街,可是跟七叔爷那一代和更早之前的人是真的没法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