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甜甜吗?我是云霄的妈妈。”
“是的,阿姨您好。”易思甜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你好。怎么好些日子没见你到我们家来玩玩?阿姨怪想你的。工作很忙?”
“呃,嗯,有点。”
“那今晚有空吗?”
易思甜几乎是脱口而出:“今天不行,今天我要加班。”
电话那头的箫云有点失望,“哦,是吗?那等你有时间再联系阿姨,阿姨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谢谢阿姨。”易思甜松了一口气。
“没事。对了,甜甜?”
“啊?”易思甜只觉得一根神经又被骤然拉紧,“什么事?”
“你跟你小聂哥哥,你们俩没什么事吧?”
易思甜攥紧了手机,“我们……很好啊,阿姨,怎么了?”
“也没什么,昨天听你小聂哥哥的女朋友说,前阵子看见他在大街上搂着别的女孩子逛街。我问她是不是看错了,聂云霄回来,怎么可能不对家里说啊?”
易思甜难过的半天缓不过气来,箫云的话变成一条勒在她脖子上的绳索,她一句一句的说,这绳索就一寸一寸的收紧,易思甜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这事儿阿姨问你是有些唐突了,可晓澜她偏偏指着聂云霄书柜上你俩高中的那张合影,说在街上看见的姑娘就是你,我怕她是误会了,还是,甜甜,你小聂哥哥前阵子真的回来了?”
他有女朋友,未婚妻,得到了家长的认可,她这个时候要是说聂云霄和她在一起,只怕箫云听到,会气到脑溢血吧。
“阿姨,我……不知道。”
“嗯。”没听错的话,电话那头箫云的语气像是很满意,“谈恋爱的姑娘都有点精神紧张,真是没办法。”
又寒暄了几句,箫云才挂了电话。
最后易思甜都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些什么,放下电话很久,只听到出租车司机好心的劝她:“姑娘你别哭啊,看你哭成这样,我都想哭了。”
易思甜坐在车后座,像个孩子一样号啕大哭,只剩一只手擦眼泪,更是越擦越乱。到最后只是掏心掏肺的哭,抱紧了纸盒子,像是抱紧救命的浮木,凄楚无助的样子令司机都心软了。
司机把出租车停到路边,递了张纸巾给她,她怀里暗黄的纸盒都哭成湿漉漉的一片片,司机只怕再哭下去,把他的出租车都给淹了。见她不晓得接过去,他干脆就帮她擦起来了,边擦边说:“姑娘,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啊。”
易思甜绝望的想:还不如让他顺变了呢!复生了又怎么样?原来他是个骗子!
“师傅,我不去永利地产了。”
司机师傅麻利的掉头:“嗯,我知道,去医院还是殡仪馆?”
易思甜哭得更狠了。
王宁回家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她正纳闷易思甜今天怎么没来,伸手打开了客厅的灯,却被坐在沙发里披头散发的“女贞子”吓得魂不附体:“哎哟我的妈呀!吓死我了!”
易思甜维持着一个姿势,从回家一直呆坐到现在,手里还兜着一只纸盒,蹂躏到惨不忍睹。王宁在想,她这是在模仿哪部恐怖电影的造型呢?
王宁用猥琐大叔的口吻试探她:“怎么啦?我的小舔舔?”
“他们歧视残疾,把我给开了。”
王宁才不信呢,“他们不是歧视残疾,是歧视智障吧?”
“讨厌!”易思甜终于回魂,拿那只好的胳膊猛打她。
易思甜的力道就是小猫挠痒,看她打的蛮认真的,王宁也就坐在那儿挨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
“哼!不说就算了。”
打了半天,王宁面不改色的,易思甜倒气喘吁吁了,“王宁,我饿了。”
“嗯,我给你做吃的。”王宁摇头笑了笑,又踱去厨房做饭去了。
失恋归失恋,生活还是要继续。新工作不太好找,甚至可以说有点邪门,寄出的简历全部石沉大海,易思甜不由得想,那个盛晓澜没这么大能耐吧?全市没一家广告公司敢录用她?
等了快一个月,伤快养好了,不过工作还是没着落。易思甜每天不遗余力的投简历,闲暇的时间在王宁家上网,接点活做做,帮人家设计画面,修修图之类的。
这天完成了一副图,刚给客户发了e-ail,邮箱就收到一封邮件。
本以为是哪位客户下的订单,点击开来一看,竟然是博宇广告公司发来的面试通知。等了一个月,投出去的简历全部石沉大海,这时候收到一份面试通知,易思甜只差没欢呼雀跃了。
可是她似乎没有向这家公司投过简历啊?难道自己投的太密集,以至于在哪个求职网站上投过自己都不记得了?
博宇可是在业界也是数一数二的广告设计公司,设计作品屡获大奖。她毕业的时候还没怎么听说,但今后的几年,这家广告公司不仅发展迅猛,势如破竹,在业界获得极佳的口碑,最终被c市的晟世集团招至麾下,前途不可限量,一部分“开国元老”都做了博远的股东。所以博宇这样的公司会给她这种资历的设计师发面试通知,实在是匪夷所思。
第二天易思甜特意化了点淡妆,挑了套长袖的职业装,干练端庄,正好遮住了胳膊上的绷带。带上自己的面试作品,神清气爽的出了门。
博宇广告位于城东,整栋三层的红砖建筑,浓郁的复古气息。墙边载着几株芭蕉树,昨晚刚下过一场雨,绿油油的叶子鲜脆欲滴的清爽宜人。后院还有一大片绿茵茵的草皮,白色的藤艺桌椅规整的分布着,应该是休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