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班上的同学听物理老师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都替张其金捏了一把汗。他们都认为这个问题根本不像物理老师说的是不出难题，都认为张其金以后只有站着上物理课了，很多同学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龙薇虽然平时乐于打击张其金，但在关键时刻，还是显示出了亲戚关系。毕竟张其金是她的表弟，两眼同情地看着张其金。
她看了张其金一会儿，随即就迅地翻着物理书，找到了物理老师提问的知识，把书扬起来向着张其金的方向打开了，想给张其金一点提示。
其实，所有同学都知道，王子谦问的这个问题可不算简单。虽然刚才在课堂上被王子谦着重地提醒过，但由于不是考试的重点，大多数同学只是知道，也就没有人去记。
王子谦问的这个问题，虽然是理论性文字描述的问题，但就是在146班，在不作弊翻看教科书的情况下，除了学霸廖春元，恐怕没有谁能答得全。
龙薇见张其金没有反应，就倾斜着身子，把书往他的座位哪边凑近了一些。
却就在这时，学习委员袁心蕊突然大声说道：“老师，龙薇在给张其金作弊。”
王子谦听到袁心蕊的话后，把头则过来看着龙薇。
龙薇只好尴尬地一笑，把书抽了回来，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装作一个好学生的样子。
等到王子谦把头转回去看张其金时，龙薇回头看了袁心蕊一眼，露出恶狠狠的眼神。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此时的袁心蕊早就被她杀死一千遍了。
面对龙薇恶狠狠的眼神，袁心蕊却把头一抬，死死地盯着她，好像在说：“我身为班干部，就应该管你这样敢当面作弊的学生。”
龙薇被袁心蕊盯着，想帮张其金，也无能为力了，她只好叹息一声，说道：“表弟，我已经尽力了。”
事实上，张其金自始自终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后生了什么。他稍稍顿了一下，就兀自开口说道：“电子跃迁指电子在不同能级上移动。可以理解成与卫星在轨移动类似，只是要将引力势能改成电势能。原子核跃迁半径比较复杂，它指原子核生核反应后原子核的能级变化，与原子能级变化相区别，也可以说是由电子跃迁引起。”
当他回答完毕，王子谦的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其实，刚才王子谦嘴上说不为难他，实际还是想有意为难一下张其金，给他一点惩罚。
出乎意料的是，张其金居然还真的回答了出来。
“那我再问你，电子运动为何跳跃？”物理老师推了下鼻梁上的镜框，问道。
一些学习比较好的同学一听王子谦问出这个问题，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他们都认为这回张其金可有苦头吃了，这可不是像刚才的哪个问题，只要一两句话就能概括出来的。
只见张其金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原子中电子跃迁时能量是不连续的，电子同时对应无限多彼此独立的本征态，而每一个本征态自身又是一个连续的函数。本征态如同电子的影子，一个电子对应无限多个本征态，有无限多个影子，这个也是可以理解的。正如千江有水千江月，月亮也有无限多个影子。而电子的本征态、影子都对应于现象实体。而薛定谔方程是描述这些影子，描述这些现象实体的，并非描述电子的真实运动的，并非描述自在实体的。薛定谔方程将电子运动的投影转换到了频域空间，也就是概率空间。正是假象迷惑了世人的眼睛，所以把量子理论搞得高深莫测。
“真相是极其简单的，原子系统的自在实体如同太阳系那么经典，那么简单。心去观测原子系统的时候，心观测的一瞬间，就产生了现象实体，而我们眼中的电子也是现象实体。观测一次，现象实体电子就出现一次。我们的心也是一刹那一刹那的，并非连续的，如同放电影一样，所以电子的现象实体运动并非连续的，而能量也并非连续的，也是一份一份的。前面我们已经知道，要从时域空间变换到频域空间，就需要每隔一刹那，获得一张波动的影子，再转换成概率空间中的点。从而形成电子云图。
“请注意，原子系统中，电子的自在实体是很乖的，连续地围绕着原子核做椭圆运动。只是由于我们不听话，老老实实致良知，所以看着电子就调皮了。我们知道时间、空间、长度是现象实体；度为长度除于时间，所以度也是现象实体，我们眼中的度并非真实存在，度并非自在实体。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中，质量与度有关系，所以质量也是现象实体，并非自在实体。至此，微观运动的不连续性有了圆满的解决。
“说到这里，相对论也需要重新去理解了，当然这里并不是否定相对论。相对论也仅仅是描述现象实体中的理论，而我们做实验，也是在验证现象实体罢了，并非验证自在实体。我们做实验，只是在用谎言验证谎言罢了。所以相对论也是关于实用主义的理论。爱因斯坦和波尔进行辩论，说量子理论是实用主义，是绥靖主义，可是他也许万万没有想到，他所建立的科学王国，也是在现象实体之上的。理论建立在流沙之上，再精妙也如同空中楼阁。”
张其金洋洋洒洒地把答案说了出来，惊得全班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听得大家都震惊了。
甚至连断了张其金作弊之路的袁心蕊也惊呆了。
全班很多同学本准备看戏，张其金如果答不出来，就得被物理老师赶出教室，去外面走廊罚站。
但张其金的表现刷爆了他们的三观，张其金滔滔不绝地说出了这一系列答案。
起初，很多人以为他是乱蒙的，可是张其金答得很快，就是开头的时候稍稍迟疑了一下，后面的答案回答得非常迅。
不少人还拿起课本，或者参考资料，对照答案，竟是震惊地现，如此冗长的解释，张其金说的一点都不差。
张其金的回答是非常正确的，更重要的是他在回答问题时的气势震慑了众人。
他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
整个146班，像这样的问题肯定是难不到物理成绩最好的廖春元的。
如果是换成袁心蕊来回答，她都没有把握能答得上来。
张其金却回答得这么全面、详细。
至于龙薇，她在听了张其金的回答后，早就快把下巴都惊掉了。
在她的印象里，张其金的物理成绩还不如她的吗？怎么今天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厉害了？
“好了！”物理老师忽然摆了摆手，示意张其金可以坐下来了。
所谓事不过三，身为老师自然也不能太为难学生。
既然张其金可以连续答出他提的两个问题，而且还答得这么完整和详细，他也没必要再为难他了。
“张其金，经过刚才的提问，看来你说得没错，你还真的懂了。不过，就算你懂了，你也得好好地听讲，最起码的也要庄重地坐着，这至少是对台上老师的尊重，也是给坐在你后面的同学起个表率作用。”
王子谦说完，就转身走上了讲台，既是对全班同学训话，也好像是针对张其金，说道：“同学们，你们在毕业后，一定要牢记：做事先做人。你们只有懂得尊重别人，也才能获得别人的尊重。”
张其金听了王子谦的话后，他点点头，一脸虚心受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