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次日中午就收拾好所有的行李,将谢鹤年给他的银行卡完封不动地放在他的书房里,沉默寡言地跟着温静冬离开,他跟所有人都一一道别,照顾他的阿姨,送他上学的司机,教他给花浇水的爷爷。
却在最后上车的那一刻动作迟疑,半个身子探进车内僵硬住,日光从绿荫交错的罅隙中透过在温然身上落下斑驳,微风一吹,波光粼粼。
那时他想,可能不告别,悄无声息的会更好。
温静冬将车备箱关好,见他发愣的背影疑惑道:“然然,怎么不进去?是不是有点晕车?”
温然晃了晃头,伸出手背抹了把脸,将脑袋上带着的白色鸭舌帽压得更低,声音含糊不清,只说了一个字:“没。”
手背上却蹭下一片湿漉漉的水光。
道别没有,就连再碰面时也不大体面。
后来温然凭借一部悬疑小成本网剧,在毕业两年后成了一位小有名气的编剧。当时剧组即将杀青,导演邀请他参加在酒店顶楼举办的杀青宴,温然因为社交问题本意想拒绝,却从导演口中得知投资方是谢衍控股下的传媒公司。
他实在想见他,从自己的衣橱里挑选出一套修身精简的西装,潜意识挑选出简一言高中常用的香水,前调是很甜腻的橙子香味,是一个大牌旗下的,大学那会儿温然攒了很久的生活费才能买下一款,可温然向来不太喜欢这类水果。
进入酒店后得知谢衍中途回房间休息,温然问过房间号走进电梯按下楼层。
温然那会儿并非是要和他见一面说说话,他只是想会不会谢衍恰巧出来,他还能偷偷地看上一眼,结果遭遇剧组里的小明星想走近道攀上金主,使了些旁门左道的法子拿到房卡正在开门。
小明星长相不俗,典型的男生女相,一双桃花眼很是传情,鼻尖上有一颗漂亮的小痣,勾人的紧,净白的脖颈上还挂着一条银光闪闪的项链。
门甫一打开,就在要进去的时候,温然上前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你如果不想闹大的话,趁着现在还是赶紧走吧。”说完扬了扬手机,“已经拍下照片了哦。”
其实他并没有拍下什么照片,只不过用来唬弄一下,听说还是一个在校生,事情闹大了总归是不好看的。
男生可能刚踏入社会不久,一听漂亮的脸蛋瞬间霎白,灰不溜秋的正要跑,被温然喊住,“等等。”
小男生跟被定住了一样,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温然莫名有点好笑,就这点胆子还敢爬床,他伸出手:“房卡给我。”
等人走后温然立在房前玩弄着那张卡出神,他背对着房门,丝毫没注意到被逐渐拉大的门缝,以及一只隐约露出青筋遒劲有力的手掌。
他被人猝不及防地拽进室内,房内漆黑一片,连盏小灯都并未打开,温然听见昏黑的空间内此起彼伏的喘息声,热气一点不落地喷洒在温然敏感的脖颈处。
借着门外那点炽亮的光线,温然依稀能够辨认出谢衍的面容。
这张过分出挑的脸庞上不见分毫缺陷,五官宛若冷刀镌刻,眼窝较深,鼻峰挺直,看人的视线总是睥睨着,再也看不出当时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的半点少年气。
他像是喝了什么不该碰的药酒,脖颈和眼睑也沾了点欲望的薄红,似乎看清了温然的模样,又似乎没看清,他将鼻尖轻轻地抵在温然的颈侧嗅了嗅,忽地伸出湿热的舌尖舔了一口。
温然被他的动作刺得身体骤然一麻,身子差点软到在地,却被人牢牢接住,吻就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
一开始是脸颊,后来是锁骨,慢慢延伸下来,犹如燎原的星火。
温然半被他抱着,格外清醒地注视谢衍,是他先双手主动地搭在谢衍的脖颈上,是他先脱下谢衍的上衣亲手解下谢衍的金属皮带,是他盲目地在不知道需要扩张的情况下捏着谢衍的东西抵了进去。
初次疼得快要死了,毫无快感,只有肌肉神经不断撕裂、流血的痛苦。
第二天就高烧不断,一个指头都不能再动的瘫痪在床,脑袋泥泞一片,即便是这样,谢衍醒来时看见床头柜上的门卡,他并非没有记忆,脑海里的场景模糊断续,谢衍想起温然主动得堪称孟浪的行为,很快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
谢衍阴着一张冷,吩咐手下的人去查。
而烧到昏头的温然也全然不知,经纪人得知自己手里的小明星碰了霉头,当天晚上就将摄像头能够拍到的画面悉数删除,使了点手段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推给温然。
可能在谢衍眼里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有其母必有其子,生物基因本身的卑劣性。
温然在昏昏沉沉之际,因为窒息感而睁开疲惫的眼睛,胸腔里的新鲜空气越来越少,他本就潮红的脸颊因为缺氧而涨红。
谢衍手指掐着他的下颔骨,指骨泛白,宛若铁钳一般难以挣脱。
“疼……”温然蒙了一层水雾的眼睛放空地望着天花板。
“温然,你是怎么敢的。”
他手劲收紧恨到想要将温然的下巴捏碎。
下一秒。
咔哒一声。
脱了臼。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支持
啾咪
火葬场是哪个地步呢,就是谢衍为温然受伤,快要死了,温然都不会复合心动的那一种,然后如果快要复合的话估计就是快要结局了。
可能还有二更,也可能没有。
标注:投资方为了省钱,从而对剧本场景进行删除,编剧到时候也要跟组去赶制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