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知道人最想看什么吗?”
“·····”被问愣住的男人有点怔忡,跟个傻愣似的不知道回话,放在洗手池的手忘记收回来,冷水哗啦啦地流,他被同伴的话全然吸引了注意力,目光全然在他那一张一合的嘴唇上,周遭还有并未用剃须刀剃干净的青须。
“想看不畏五斗米折腰的人躬于权贵,养尊处优的人一朝跌落泥潭,才华清高的人从高坛上摔下来。”他瞥了一眼身侧的人,“还发什么愣,走啊,傻子。”
温然对饮食向来不注重,有时候忘记吃了忍忍也就过去了,却意外地挑食,鱼肉不吃,家禽类不碰,过敏原海鲜芒果不吃。
可自从上次发烧后,温然自己都察觉到有从挑食隐约转变成厌食的情况。
电梯打开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薄荷糖,撕开往嘴里丢。
糖味的清亮甜味极其有效地驱赶嘴里的苦味,进门后,他打开房间的暖气,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挂到置地架上,躺在沙发上还没休息十来分钟,一通处于意料之外的电话打了过来。
温然半个身子后躺在沙发上,眼珠子瞪得圆溜,跟橱窗里精贵的人偶娃娃的眼球一样,盯着屏幕目不转睛一动不动。
直到手上渗透出汗渍,掌中的手机滑了出来砸到温然的鼻梁,痛得他眼泪花瞬间溢出,一张漂亮的面容皱成一团。
温然从沙发上仰卧起坐,手机震动声倏然停止,谢衍单方面挂断了。
他宛若拿着一个烫手山芋般,动作带上罕见的拙嫩,不知所措,他潜意识里觉得谢衍可能打错了。
可很快电话再次响起,温然立刻接通。
“干什么?这么久不接电话?”谢衍坐在车内,他刚从温然公寓里出来,后座放着稳固培元的保健品,从国外运来的,结果一进门屋里都是空的,不见人影。
温然被突然从天而降的喜悦砸懵了,完全自动忽略掉他语气里的不耐烦,说出自己目前的位置。
温然大半年都宅居在家,谢衍以前过来可能会打个电话通知一下,这次他突然想从那张脸上看见一些其他的情绪,比如惊喜,亦或者是什么,一声不吭地就开车到了温然的公寓。
“在剧组?”谢衍问。
温然嗯了一声,随后小声说道:“而且我有跟你发过消息的。”
谢衍翻着温然发来的消息,确实看到关于跟组的消息,“看到了,什么时候回来?”
温然:“估计还有一段时间。”
话音说到这里戛然而止,门外响起了规律的敲门声,开门一看裴颂端正地伫立门外,手边上提着一份饭盒。
“温老师,刚才工作人员说您没有吃饭就走了,听说你今天没怎么吃,这是我刚订的一份,你不吃的话先放着,等会儿饿了放微波炉里热一下。”
裴颂一下子把话说完了,借着温然接电话不好推脱,将东西挂在他手指上,礼貌又腼腆地一笑就走了。
温然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来不及说。
“他是谁?”谢衍发寒的声音问道,借着车内灯光看了眼腕表,八点半。
温然温柔地解释,说话轻声细语的:“是剧组里的演员。”
谢衍从刚才简单的对话中捕捉到一点信息,“你胃口不好?”
“嗯···有一点。”说话间他提着东西回到屋里,精致的饭盒里装着清淡的日料,调味包用小塑料盒装着,可温然一点食欲也无,将餐盒放到一边,想跟谢衍多说几句话。
谢衍却说到时候有东西寄过来,让他把地址发给阮原,没过几秒,就挂断了,连一句简单的结束语都没有,话筒里只传来冰冷的嘟嘟声。
偌大的房间里只开了一盏白色小灯,光线扩展到温然四周微乎及微,他拇指摩擦着手机边缘,开始发呆。
阮原在快递寄件前跟他通过电话,“东西估计不用两天就能寄到,都是一些吃的保健品,我跟你说,我还偷偷看过,里面的药可贵了,几瓶都抵得上我一个月的工资了。”
“药?”
“你不知道吗?老板没跟你说?”阮原惊讶了,“那次你不是发烧了吗,医生说你体质可差了,得好好养着。”
阮原开始往谢衍脸上贴金,不停地说着好听的话哄骗温然开心,聊完正事后又插了一句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你都不知道他最近脾气可臭了,好几个团队手里的策划案被他批得狗屁不是。”
“估计还得要一周左右吧。”温然想着谢衍,胸腔里宛若被暖流淌屿|汐团队过一般熨帖,最后他忍不住笑起来,脸颊右边浮现出一个若隐若现的酒窝,很可爱,“我尽量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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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然电话打来之前,谢衍受邀和简一言在一家法餐厅吃饭,入座前他将手臂上搭着的衣服交给服务生,把手里的菜单递到简一言面前,随意说:“你选吧,我口味跟以前一样,没怎么变。”
简一言没谦让,笑着翻过菜单按照谢衍的喜好点菜,前餐和主菜点完了,看到酒品时简一言问道:“要喝点什么酒开胃吗?”
“如果你不说的话,那我就根据今天食物的口感挑选适合的葡萄酒哦。”
谢衍鲜少露出笑容的嘴角翘起,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餐厅内有人拉着小提琴,琴声悠扬欢快,配上餐厅装潢华丽的装饰设计,让人心情骤然一松。简一言轻晃酒杯,嘴唇抿了一小口,用着说悄悄话的语气说,“阿衍,我拉的小提琴比他还要好。”
“嗯,知道。”
高中时简一言在各种大型校庆节目上表演过单人演奏,更别提他拿到手软的那些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