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微不可察地眯起眼睛,他可别想能够讨好到自己,自己是绝对不会倒戈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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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咪
温然进病房时,谢衍刚挂断电话,拿着手机一脸沉思见人进来抬头看了眼,略微好奇问道:“那天你跟傅尧说了什么?”
温然拧开瓶盖灌了一口金银花露,冰凉的水灌入喉中总算让他舒服不少,“没说什么别的,只是告诉一些他应该知道的事情。”
话一说完,周遭呈现出一股万籁俱寂的安静,就连空气都仿佛也一同沉寂下来。
温然舔了舔唇,下意识地将谢衍的沉默曲解成别的意思,便将手里的饮品拽得更加用力,倒不是紧张而是一种迟疑,紧接着便听见他开口,“傅尧现在····情况不太好吗?”
而谢衍却自始至终地保持着沉默,温然有点不快,目光缓缓移到谢衍的脸上,发现这人根本没听他讲话,倒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里的金银花露上。
少顷,温然便听见他皱着眉带着几分说教的意味道:“这东西喝着冰,怎么不拿热水先温一温?”他一边说着干脆伸出手包裹住温然的掌心,一摸到温然毫无温度的手,眉间拧得更紧,仿佛眼前的人患了什么重大疾病一样。
谢衍的两只手都给温然捂着,等终于将那冰凉的手给闷出些温度来,才回过神来着问:“你刚刚说什么?”
温然:“····”
谢衍好像后知后觉听到傅尧的名字,整个人如同从卡壳的状态中续上电:“也没什么太大问题,能吃能喝,就是他爸打电话问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也不回家,整日整宿地缩在公司里拼命地工作,听他爸说做出的成绩还不小——”
谢衍讲着话突然停顿下来,眼睛流连忘返地在温然脸上乱瞟,不留余地给自己增添魅力,“当然——,没我厉害。”
他瞅着温然没有出现丝毫变化的脸,心里微微失落,但是他掩藏地很好,没有在表面上露出来,继续说:“他爸觉得跟变了个人似的。”
后面的话谢衍见温然并非很感兴趣,于是格外识趣地没有再提,反而是说出别的事情将话题岔开。
两人闲聊几句,温然突然想起刚才和闻母谈起的事情,在临走之前告诉谢衍:“明天我就不来了。”
谢衍如遭大难,簌然又从病床上支起身子爬起来,差点惊动手背上的针管给一同□□,他谨慎地盯着温然,不自在地问:“你要去哪儿?”
温然没回,视线淡定地扫了他一眼。
谢衍从温然的眼神中读出这样的一条信息:他不是很喜欢自己这样执着地探究个人隐私。
单单一个眼神,谢衍抓着温然的胳膊就收了回来,他那张遭遇过各种突发状况都始终淡定的脸在此刻显得慌乱无措,如同一个刚进职场生疏忐忑的新手。
“我又不是不回来。”温然欣赏完他纠结又急促的脸色,觉得有几分好笑,便又借着他先前的话调侃:
“再说,你一个比傅尧还厉害的人,怕什么?”
“·····”
—
闻夏的墓是建立在温然旁边的,两两相邻,用温然的话来说就是挨着好,方便做一个伴。
前几天刚下了一场雨,将墓碑周围的青草都滋润一番,长得更加浓密茂盛,都快窜到温然的小腿上高。
他和闻熄闷不做声地在这两块位置烧香烧纸,闻父在身后伫立看着,眼睛红得将眼袋都显得老大,似垂在眼皮下方的累赘,抿着唇没作声。闻母不肯出来,还是放不下,只敢躲在车内掉眼泪。
闻熄摸了摸那冰凉的墓碑,上面只写了名字,本该印下人相的位置空荡荡只留有凹痕,竟然连一张照片都没有拓下,“夏夏,哥哥来看你啦。”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最近新抢的某限量款球鞋从盒子里拿出来,手指轻柔地摩挲着鞋身仿佛在抚摸闻夏的脑袋,最后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疼到心窝子里都是夹杂着冷意,最后将价值过万的鞋不带留恋地扔进燃烧的火光里,很快洁白的鞋面就留下烧焦的黑。
温然双手合十,跪在有脏水的水泥地面上,低着头朝墓碑拜了拜。
过了很久,闻熄才将手指放在温然的脑袋上,故作轻松地用指腹捻了捻温然的头发,说:“走吧。”
“哥。”温然一把拽住他,差点被他带得踉跄一步,幸亏闻熄及时地将人搀扶住,“小心点。”
“对不起。”
闻熄力道不大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了然地笑笑:“说什么傻话呢。”
死亡不可怕。
最可怕的是遗忘。
我们永远都不会遗忘他。
正如他一如既往在时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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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展,来往零星几人,有情侣,有小孩,有商人。
情侣从头到尾认真观摩,偶尔还会聊着闲话;小孩在父母前面快走着,过眼云烟地将画看过图个新鲜;商人借着邀约画展的目的实则为了谈合作。
傅尧站在画展的中央位置,挺直如松,凝神注视着被摆在最显眼位置的画。
那是一副人物和景色融合的非常好的画,画中的轮廓是一张不太清晰的侧影,坐落于悬崖边缘,眼前的景象一片浪漫的落日熔金。
寥寥几笔便绘画出格外生动的景象,而画作的右下角写着瞩目的署名:闻夏。
两个字砸进了眼眶里,刺得傅尧眼球开始酸胀发涩。
“这幅画,好漂亮——”是一道很清澈悦耳的男音。
傅尧猛地抬起头来,埋在最心底的那根弦被毫无预兆地拨动,回弹的劲道还在他心尖上跳动几下,扎得他胸前痛到难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