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饿又渴,手上虽然有一个牛角包,但和没有也差不多。
“呼。呼。”禅元喘着气,抬起手。通讯表壳完全被腐蚀,无法开启也无法呼救。禅元随便抓了一把草,将脸上和身上的恶心东西擦下去,闻了闻手,发出响亮的作呕声,“呕——”
他要死了,要死了。
别这么倒霉吧。
“禅元。”黑暗中,有人呼喊他的名字。
螳螂种青年窝在一个狭窄的地穴洞口,露出半张脸,对他招手,“禅元。快点进来。”似乎怕禅元不肯,青年道:“我没有被寄生。你可以把手里的牛角面包给我。我吃给你看。”
禅元:……
倒也不必这么想不开。
作者有话说:
小土豆在采风(x)
人类幼崽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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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手册里,关于紧急辨别寄生体的方法有三种。首先,最便捷的是观察外观,是否出现皮肤灰暗、瞳孔异样、肢体异化等情况。其次,是观察是否能够正常交流,在行为上是否与原主存在明显异常。在前两者都无误的前提下,或者在前两者皆无法辨认的情况下,最快捷的方式就是投喂自然食物。
不一定百分之百有效,方式也过分粗糙,但确实是战场上最质朴最快速的确认方式。
嗯。前提是,禅元手里有自然食物。
他下意识将雄主的爱心便当,扒拉到“有害物质”一栏。在无法判别双方是敌是友的前提下,禅元还是握住武器,保持警惕。
“尼卡。”禅元说。
天空嗡得炸开一道雷,开始下去了冻雨,远处的树林像是塞上了一片又一片的毛玻璃,昏暗中一切都变得朦胧。不过一刻钟,树梢上的雨水噼里啪啦往下砸,顺着低洼的地势流淌到螳螂种尼卡所处的地穴中。
“禅元。”尼卡道:“快点进来。”
大地颤动,积水坑中溅起水花。禅元心中天人交战,他害怕那五个人都已经被寄生体寄生,自己进去无异于肉包子打狗。而他更害怕自己因为不相信对方,错失了更多的生存机会。
“禅元。”尼卡又喊了一声。
从洞穴入口垂落的水幕,将他的脸切成丝,断断续续,一半是模糊的,一半是清晰的。
没有多少时间留给禅元了。从他身后,一种垂死挣扎的困兽之声扑面而来,雨幕撞击中,泼天水珠洒落在禅元身上。他抓住牛角面包和身上所有财产,脚底抹油发动,一个滑铲撞到洞口。
“嘶。”
而他原本站立的地方,被那头萎靡不振的丸蜥蜴刨出一个深坑。它张开嘴,露出断舌。
尼卡抓住禅元的腿,将他整个人拽下来。“快走。”丸蜥蜴名字听上去像是蜥蜴,实际上他们在虫族百科中被分为亚龙种,特征是长有毒刺的舌头、休息时将躯体盘成一个半圆、头顶碗状的硬骨和记仇。
禅元还没有喘过气,丸蜥蜴的舌头直钻洞口。他大叫一声,抄起手中的牛角面包砸下去。哐哐几声,声声泣血。舌头上仅存地一根毒刺弹射而出,扎穿牛角面包,险些戳瞎禅元的眼睛。
这回都轮不到尼卡来拉,禅元拔起面包,跑得比尼卡还要快。
“快。”禅元骂道:“那玩意死追着我。”
怎么没被毒死呢?
晦气!
尼卡哭笑不得,“别说这么多了。快下来。”他和出发前的装扮有所不同,禅元打眼才发现,尼卡在头上别了一个小型照明灯,手边还放着一把折叠军工铲。两个人走了四五步,脚底下一人宽的垂直地道下去,才又是一个开阔的平台。
“外面怎么样。”尼卡问道:“平松队长呢?”
禅元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们挖的?”
要说五个人短短两三天,独自挖掘出如此宽阔且长的地道。禅元是不相信的。他跟在尼卡后面走,越往前,地道越显得宽敞,人工痕迹也越来越弱,空气中弥漫出一股干燥的草木味。墙角跟一坨干瘪的粪便,因为年代过久,和土壤呈现相同的颜色。
显然这里是动物的巢穴。
“我让两个人看管通讯设备,其余两个人和我一样都在各个出入口观察,一旦发现军雌就争取联络。”尼卡调整灯光,将范围开到最大,“这里当然不可能是我们挖的。不过你放心,那些动物不会再回来了。”
灯光下,半透明的蛋壳中,尚未成形的丸蜥蜴安静得让人心惊。
一台半人高的箱子搁置在角落,地面还有几个较小的蛋壳。显然这几天,尼卡五人便靠着一些没有成形的蜥蜴蛋生存。
似乎怕禅元依旧不信任自己,尼卡道:“如果你还不相信。我可以吃你的牛角包。”
禅元心想,那你还是表演吃蜥蜴蛋更合适一些。
换而言之,假如尼卡真的是寄生体,眼下自己人都进来了,还有更坏的结局吗?
“分我两件衣服吧。”禅元请求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尼卡长话短说,“丸蜥蜴全部被寄生了。我们发现情况准备回去汇报时,被两百只丸蜥蜴追杀,无奈之下,平松队长让我们带着通讯设备潜入之前踩点过的丸蜥蜴洞穴。他自己带着消息出去和大部队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