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厄斯答不上来。
他没有办法阻止战争车轮轰轰前进,也没有合适的理由阻止提姆进行孤雌生育。在强烈的时代洪流和个人意志下,他的所作所为和所思所想都显得格外渺小。
“雄父,我走了。”
“不准在战场上打你雌父。”恭俭良抱着最小的两只,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打,他含糊被长子抱着,叮嘱道:“注意安全。不准打你雌父,知道吗?他也不准打你,知道吗?”
“嗯。”柏厄斯亲亲雄父的脸颊,惆怅道:“雄父,你不会又被停职了吧。”
“哼。”恭俭良才不接这个话茬,眼神飘忽提起另外一件事情,“你和提姆他们错开走。”
免得被人看见的,惹出不必要的流言。
(五十六)
柏厄斯照做了。
他这次回家,似乎真为了看看雌父雄父,度过一个完美的蝉族新年。连年的炮火与战争,绵延不绝吹灭他岌岌可危的爱情火苗。
“提么叔叔。”
他支开自己的近卫队,打开通讯器,输入一串号码,缓缓说道:“如果我死在战争中,你会记得我吗?”
他不想要过段时间看见提姆怀孕。可拥有乖乖后,柏厄斯便失去指责提姆孤雌生育的正当性。
对名利的渴望,还是战胜了爱欲。
柏厄斯盯着“发送失败”的字样,久久没有说话。
【把他撕碎】
【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让提么叔叔彻底认清楚,手下败将应该有什么待遇】
“雄父,战争会结束的。”柏厄斯轻声呢喃道:“胜利者只会是我。也只能是我!”
他热爱战争。
一切能够为他带来至高无上存在的事物,都将被他狂热爱着。
爱情?那大抵他内心求而不得的欲望。柏厄斯残酷解剖自己的内心,他听见机甲空气循环系统的嗡鸣声,其中他的心脏狂跳不止,蛾族双翅扑朔微颤,两腮与唇部的汗毛耸立起。
他到底爱提姆什么呢?
(五十七)
在柏厄斯的世界里,任何事情都应该有前因后果。
他爱雄父雌父,是因为基因和血缘;他不爱他的两个弟弟,却依旧会护着他们,不至于打死他们,是因为他们出色且能给自己带来助力;他对自己的侄子们温和又严厉,总管教他们,待他们如亲父,是因为他们继承了雄父超强的格斗能力,还没有脑子。
而提姆呢?
柏厄斯将事情一件一件地罗列出来。他记事很早,从破壳至今的所有都记得一清二楚——探出纸箱的那一刻,提姆笨拙地将他抱起;各种指挥系专业书籍一本接着一本堆叠上来;指挥系诸多军雌围着他,戳他的肚皮,笑着喂他喝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