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月亮又钻回了云层里,天空翻出了鱼肚白。
四周的景色逐渐可见。
司遥靠在孟时北的背上,他步子走得很稳。
司遥几乎没有感觉到有任何颠簸。
她闭了闭发胀的双眼,轻轻将头摆在了他的颈侧。
嗅了嗅,孟时北身上第一次散发的不是她熟悉的青草香。
有股汗涔涔的酸味。
“哥哥。。。。。。”
孟时北动作没停,侧头:“怎么了?”
司遥小时候,趁着叫戚齐晖‘哥哥’的机会,也叫过孟时北几声‘哥哥’。
可当时孟时北好像不是很高兴,冷着张脸对她说:“我姓孟,不是你哥哥。”
从此司遥便只叫他‘时北哥’。
在他们犯第一次错误的时候,孟时北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狂乱又癫狂。
在她情迷意乱的时候,附在她耳边,一声又一声让她出声喊‘哥哥’。
见背后的她迟迟不说话,孟时北脚下一顿,问她:“想喝水吗?”
司遥‘嗯’了一声,伸手接过他递来的水壶。
趴在孟时北的背上往嘴里灌。
偏偏他在这个时候重新抬脚,一个颠簸,水壶里的水洒出来许多。
司遥的嘴角边都是水。
来不及擦,滴落在孟时北不算干净的肩头上。
她难得恣意地抱怨,“你害我弄得一身都是水。”
孟时北喉咙随着吞咽上下滚动。
他侧头,两颊若有若无地擦过她含着水珠的唇瓣,“嗯,你确实一身都是水。”
司遥脸上倏然烧红。
她明白他的意有所指。
在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荒唐里,孟时北都会哄她骗她,在她失控的时候贴着她的耳朵说:“遥遥柔情似水。”
可现在是在荒郊野地中,一贯清冷矜贵的孟二公子,居然也能面不改色地说着荤话。
司遥索性转开头,不再理他的荒唐。
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孟时北忽然又停下脚步。
司遥抬头看,眼前是一棵宽大的榕树。
她奇道:“榕树是南方树种,怎么这里会有这么大的一棵?”
孟时北将她放下来,目光朝着榕树看。
上面系着一根领带。
司遥眼尖,认出那是自己之前送给他的一条宽边红色领带。
那个时候她刚领到实习工资,又碰上了孟时北的生日。
趁着休息偷偷跑去了商场挑了一整天,才挑中的。
普通的牌子,价格适中。
但也花了她大半个月的工资。
只是这样的领带,在众人送给孟时北高奢的礼物中,显得尤其普通。
她记得当时孟时北收到后也没有多高兴,还反问了一句‘怎么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