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化妆师重新见她的时候吓了一跳,又瞥见她耳朵上不同款式的耳环面面相觑。
但司遥不说话,他们也不敢多问。
几个人围着她,重新替她擦脸上妆,紧赶慢赶,赶在吉时之前将她收拾妥当。
戚夫人今天是婆婆的角色,自然是不能在司遥这边陪着,最后只能拜托孟夫人作为代替,陪着司遥出门。
门铃响的时候是化妆师去开的门,她认不得人,一见门口站着的是暗红色条纹的男人,误以为是新郎官,惊吓中又把门给关上了。
慌慌张张冲到客厅,拉起司遥就要将她推回房里。
制衣店的店长刚收拾完礼裙,去了门口看情况,笑着打趣:“这不是新郎官,是孟二公子。”
喜娘也认出了他,朝着化妆师翻了个白眼:“一会你赶紧拿了钱结了就走,大喜的日子,认错新郎官,让主家听见了,会生气的。”
司遥从房间里走出来,孟时北已经踏步进了门。
他重新收拾了一番,胡渣剃了,暗红色条纹的西装西裤,绑了条艳色的领带,就连头发也都精神地梳成了背头,身上还有淡淡的古龙水的香味。
化妆师跟在司遥身后只犯嘀咕,“不是新郎打扮成这样?和新娘子那么搭配,不合适吧?”
制衣店的店长眼神也闪烁了两下,回想起孟二公子带着司遥去挑衣服的时候,好像隐隐约约有那么越界的举措。
孟时北似乎对其他人的视线不在意,眼神只上下打量司遥,“早高峰,我母亲的车和戚家的车都被堵在路上了,吉时不能等,我先代替她来接你出门。”
司遥面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剩下万念俱灰。
喜娘一愣,吉时选在9点,是上班的早高峰,但戚家办大事,路上的行程这点小事怎么也没安排好呢?
她瞥了一眼时钟,现在已经是8点50分了,再不出门,就要误了吉时。
“二公子,就没有别的女眷到了吗?”
孟时北从进门后,视线就一直没离开过司遥,他伸手拨弄了一下司遥耳朵上重新换上的黄金耳环,摇头:“没有,只有我到了。”
喜娘一咬牙,没办法了,就当是娘家大哥送出门也行的。
她急急忙忙带着司遥绕回房间里同昏迷的司母说了喜庆的话,又拿过红盖头盖在了司遥的头上,准备让孟时北牵她下楼。
“等一下。”
司遥视线被盖头遮盖,只能凭着声音猜测他朝着自己走来。
孟时北忽然弯腰,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将她打横了抱起:“这样走太慢,她又穿着高跟鞋,容易崴脚,容易耽误时间。”
说完便大步流星朝外走。
司遥在他怀里一颠一颠的,却不吭一声。
因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厌烦了,腻味了,与自己之间的这一段禁忌本就是不能暴露与人前的一夜荒唐。
她在最开始在璞园扑倒他怀里的时候就应该要明白这个道理的。
孟时北根本不是她的月亮,他只是短暂的,照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已。
天亮了,月光也就黯淡隐身了。
电梯里还有别的酒店住客,见他们同穿红色,纷纷顺口说了两句恭喜。
孟时北没有反驳,只是微笑回应。
戚家派来的车停在大门口,司机不敢出声询问孟二公子怎么抱着他们家的‘准新娘子’,只能眼观鼻鼻观心看着他略过自己身侧,径直走向后一部车。
“司遥出门,坐戚家的车不合适。”
小周今天开的车很高调,是一部宝蓝色的劳斯莱斯。
他下车替孟时北拉开了车门,司遥被他轻轻地放在后座上,整个人瘫陷在其中,任由喜袍压出难看的褶皱。
“遥遥,把耳环项链都摘了吧,黄金老气,一点都不衬你。”
上车后的孟时北扯掉了她的红盖头,似乎有些嫌弃般丢在了一旁。
他摊开手:“耳环呢?”
司遥转开头,凝视着车窗上映出的影子,“不知道,留在酒店了吧。”
不该留的东西,就不要保留了。
就像握不住的他,放下也罢了吧。
下一刻,孟时北扳过她的头,依旧强势且不讲道理地摘了她耳朵上的耳环,随后摁下车窗,手一扬,直接丢了出去。
司遥呆滞住,“你做什么?”
他漫不经心地重新关起了车窗,“帮你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