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之余,也是有伤心和难过的,但是这种伤心是完全比不上高中那会接近天崩地裂时的程度的。
但是碰巧的是,江离知道这个消息后打电话过来时,他昨晚刚和同事一起聚会喝了不少酒,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整个嗓子都是沙哑的。那边的江离以为他哭了,沉默片刻后,“你现在在哪?”
秦泽下意识环顾了一下四周,“在家啊。”
“我过来找你。”江离便挂了电话。
秦泽听着那边的盲音,还没反应过来前几天还不肯接他电话的江离为什么对自己的态度突然之间就变好了,恍惚得分不清自己在现实还是在梦里。
他想江离想得要死,人都自己送上门来了,不得好好亲个够。
江离本来是怕他知道父母这事一时想不通去做傻事,放心不下过来找他,毕竟高中那会秦泽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给他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他在打开门时已经做好准备面对秦泽要死要活的场景了,可是没想到,秦泽一上来就把他抱住死命地亲。
等把人哄得冷静下来后,他拍着秦泽光裸的背,“伯父伯母的事我都知道了,他们……你也别太难过了。”
秦泽把头埋在他的脖颈窝里,“嗯嗯”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但也没反驳,顺着对方的话说,“我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他们都不要我了。”
“怎么会?”江离慢慢抚摸着他的头发,他在安抚人方面一向得心应手。
“那你还要和我分手。”秦泽哼了一声。
江离的动作顿住,他才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关系跟高中时候不一样了。
“其实我觉得,”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我们还是最适合做朋友……”
秦泽腾地一下抬起头,“我不答应!我觉得,咱们现在的关系,好得很!”他结结实实地把自己的上半身都压在江离身上,“你就是嫌我了是不?你看上别人了?”
江离被他压得实在喘不过气,双手推他的胸膛,“你起开一点,这样我们没办法好好说话。”
秦泽不动装死。
江离又重复了一遍,这次的语气强硬很多,秦泽只好闷闷不乐地翻身摊倒在一边。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下。”江离很认真地看着他,“这样逃避下去,对我们两人都不好。”
秦泽别过脸,目光落到空气中飞舞的尘埃粒上,“那你说,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
江离抬眸看他,“有时候,我觉得,我们需要给对方一点空间。我平时也有很多事要忙,来不及回消息。”
秦泽一提起这事就不高兴了,他睨他一眼,“谁知道你是真忙还是假忙。”但是见江离不说话了,他又赶紧说,“行吧行吧,以后……我尽量少给你发消息就是了。”
“还有,”江离趁热打铁,“我明年二月份就要去芬兰了。”
秦泽深呼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行吧,到时候我送你。”
江离一脸狐疑地瞧着,秦泽凑上去拥着他,“我要改变,但你是不是也要呢?总不能这段关系里,就我一个人妥协吧?”
“什么意思?”
“诶,我说,你能不能离那个……乌野远一点吗?平常朋友也不这样啊。况且……那小子,哼。”他想起高考完的那一个夜晚,乌野落在江离嘴上的那个吻,咬紧后槽牙,“他心思龌龊着呢!”
“秦泽,我一直不明白,人家阿野什么时候得罪你了?”江离揪住他的耳朵,“从小就这样针对人家?”
秦泽并不想告诉江离那个小杂种亲过他这件事,仅仅只是说出来,就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玷污了的耻辱感。况且,万一……跟江离说了,反而让他更关注那个小杂种了那可怎么办?
他想了一会,胡乱编出一句胡话:“他,他曾经偷了我的钱。”
江离白了他一眼,“你乱说什么?”
秦泽原本就是随口一说,被江离质疑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下去,“我哪里胡说了,他家里那么缺钱……我前年去你家拜年,回去就少了两份红包。当时那个谁也在场,不是他偷的还是谁偷的?”
“你当时要是丢了东西,为什么现在才说?”江离有点失望地看着秦泽,他是真的没想到秦泽现在已经能随口诬陷别人,而诬陷的动机仅仅只是,两人不对付。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有点陌生。
显然江离没有相信自己的话,秦泽觑了他几眼,心虚地败下阵来,“我开个玩笑……”
见江离起身就要走,他又黑了脸,“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我远远比不上那个小子!”
江离觉得无语,“你跟人家比什么呢?”
“怎么就不能比了?我除了比他有钱一点,什么都没有。他虽然死了个爸,不还有他妈他弟么。哪像我,爸妈有跟没有差不多,我那个爸是彻底不管我了,我妈很快又要和别的男人结婚,我现在跟个孤儿有什么区别!”
“你走吧!反正也没人在乎我!让我自生自灭得了!”秦泽自暴自弃地躺在地板上,“要是你还念着我们的那点可怜的交情,那就过几天帮我收个尸!”
江离脚步一顿,转身看着摊在地上的这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实在没辙了,跟着坐下来,“你干嘛那样说自己?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是你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他是我的朋友,你这样对他,我心里好受吗?其实你也根本不在乎我吧?”
秦泽别开眼。
“总之,咱们的问题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装聋作哑视而不见这些问题,即使我们现在暂时和好了,以后还是会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