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上说,他和禅城真的感情很好,有的时候还能看见五条悟和魔女带着他去执行一些祓除咒灵的任务。
禅城真的真正打算昭然若揭,但有六眼和她保驾护航,伏黑惠成长为特级咒术师只是时间问题。
这完全是个无法应对的阳谋。
加茂家主可以预见,假以时日,等到他真正长大成人,就是禅院家根基彻底动摇的一天。
这么想来,加茂一族反而是御三家中受禅城真侵害最少的一位。
禅城真虽然会偶尔在加茂優吾和加茂宪纪的事情上插嘴,但从来不详细地过问。
她这个人忙得很,要是换做一个普通人,单单是御门院家的事务就够令人不可脱身。
所以加茂家主也时常为禅城真那充沛到不可置信的精力感到暗自吃惊。
仔细回忆,这个人对加茂的插手确实远没有像对咒术界其他高层那么深,这应该是她精力所能做到的极限。
……至于芽吹么。
一个女孩,即便心不在加茂家,也到底没什么可惋惜的,就当给盟友的礼物了。
禅城真抵达盘星教的时候,作为教主的夏油杰正在招待其他客人。
与其说是客人,倒不如说是为他提供资金并且换取一定驱魔服务的猴子。
盘星教的教主在信徒面前演讲时候和蔼可亲,等利用完他们以后私底下就换了另外一幅面貌。
可以说表里不一得很,这点做派有些像表面上把所有粉丝视作家人、又在握手会结束后私底下吐槽‘死宅真恶心’的少女爱抖露——
不愧是能和jk浓度超标的五条悟玩到一起的人。
禅城真与盘星教的牵连甚深,又是教主多年以前的旧相识。
剩下的人不敢怠慢她,教里的财务菅田真奈美在茶室里作陪,又派人去将这件事告知教主。
夏油杰当即便撇开猴子赶了过来,而这时候禅城真才刚刚和菅田真奈美拢共说了句话。
她兴致颇好,没有要为难人的念头,只是这姑娘态度拘谨,每一句回答都非常保守,令禅城真很难不想象到夏油杰在背地里说了什么‘要防备她’的坏话。
“你这样的做派就太令人难过了。”
盘星教主推开障子门,便听到突然到访的不速之客朝着他这样责怪。
禅城真说:“我既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又不是什么要吃人的毒蛇,正相反,还是你合作了有大半辈子的可靠盟友……不让我见菜菜子和美美子也就罢了,难得的漂亮姑娘,还让她以如临大敌的姿态对待我。”
虽然夏油帮的内部彼此都以‘家人’来称呼对待,但面对这种无端的诘难,菅田真奈美还是有一种‘没有办好夏油大人交代的事’的手足无措。
“话不是这样说的。”
穿着五条袈裟的盘星教主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微笑,朝着菅田真奈美的方向微微颔首,安抚了下属心里的自责。
他说:“谁让你久久不上门来,但每次来都必有所得,我就只好叮嘱她们小心你一点了。”
禅城真听罢以后也不在意他话里的暗示。
纵然听起来有些过分,但夏油杰这话不过是单纯的叙述。
打当初从咒灵操使那里得到需要的东西,她就再也没有之前那样主动往盘星教跑了,两个人纵然有些情报往来,也只依靠式神和咒灵接洽的方式。
“不过,我这次不是来找你谈什么生意的。”
房间里的菅田真奈美在他们交谈时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夏油杰坐在了禅城真面前。
她说:“只是我最近占卜,从神秘学的意象看,咒术界最近可能发生什么大动静。你有什么头绪吗?”
夏油杰了解禅城真的风格,她说的‘可能’绝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放眼整个咒术界,没有谁比禅城真的消息来源更加灵通,也没有谁比禅城真所掌握的隐秘更加繁多。
这就是他现在的势力明明可以不需要别人的注资而单飞,却还是维持着这个若有若无的合作关系。
“仅仅是占卜?”
“当然不。”
禅城真重新给自己斟了杯茶,又从茶盘中取出一个新杯子,体贴地给对面的人斟了杯。
末了,才慢悠悠问道:“五条悟的那个学生……也就是那个乙骨忧太,有个特级过咒怨灵,你已经在私下里见过了吧?我不相信你不关注他。”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
夏油杰接过茶,饮了一口,眉目微微舒展:“我没有说服他,非常遗憾,但我对诅咒女王势在必得。如果你要的话,我恐怕会横刀夺爱。”
禅城真曾经从他这里取得过大量的、重复的咒灵作为素材。
从她向他虚心请教过的案例,夏油杰多少能猜到禅城真究竟在做什么事。
“我没什么兴趣。”
她坦诚地说道:“我已经很强了,当然不是指你不够强——但毕竟我已经过了追求输出口径和射程距离的年纪,现在更喜欢的是一些新的、能给予我灵感的造物。”
哪怕不亲自去目睹‘里香’的运作原理,给予禅城真一些时间,她甚至能在人类身上复刻出差不多、甚至效果一模一样的术式。
简而言之就是,传统炮研究腻了,哪怕核弹也不感兴趣,想要弄点等离子体武器和量子激光炮之类的新课题。
禅城真是研究者,夏油杰是使用者。
也就是魔术术语中魔术师和魔术使的区别:魔术师的目的是通向根源,魔术的威力是研究路上的副产物;而魔术使是单纯使用魔术的人,只在乎魔术好不好用、有没有威力。